剑道阁门口，一位女子眯着眼默默打量着周围，随后伸手掐诀，化作一道流光进入阁内。
她环顾四周，发现诺大的剑道阁内居然没有一人看守，而且在阁内也感应不到强大的气息。
“奇怪？白鸿云不在也就罢了，其他几个剑侍去哪了？”
正当她疑惑之际，发现阁中一处院子内被施了阵法，隔了屏障。
若不是有秘宝在身，连她也发现不了。
“如此大的阵仗？莫非剑道阁又有神兵出世？”
前不久，剑道阁火光冲天，烈焰燎原，引发出的天地异象，浣月国人尽皆知。
尽管女帝很快封锁了消息，但又怎么瞒得过安插卧底的魔道呢？
女子正是魔道新上位的教主，东方红月。
怀着心中的疑问，东方红月缓缓朝院子走去。
......
藏书室内，莫凡麻木了。
倒不是那名弟子的提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是这小小的房间内人越来越多。
不仅仅原来就在的那些弟子，连一些导师，守卫甚至阁主白鸿云也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在同事面前装着比，结果恰逢领导视察....
莫凡有些心虚。
盯着不远处一脸和蔼的老头心里一沉。
其他人还好，白鸿云这老家伙可不好忽悠。
他可是真正的刺心境界，在他面前装逼，会不会被发现？
莫凡心中一阵犹豫，纠结着要不要往下说（吹）。
“莫导师啊，您继续，不用管我们，当我们不存在就行了”
白鸿云一脸笑吟吟地说道。
这种鬼话莫凡自然不信。
但他深谙苟道，在面对一群大佬的时候，绝不能过分装，尤其是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
稳健才是王道。
因此他准备改变策略。
“这位同学，刚才你问了什么？”
同学....？
那名弟子不知同学何意，但还是回答道
“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和导师一样，读懂剑的思想，感悟剑的精神”
“你不知道？”莫凡反问道。
弟子摇了摇头。
“错，其实你是知道的，但是你不知道你知道”
莫凡策略一：老谜语人
就是把话说的既清楚而他又不清楚，这样留给他自己足够的空间思考。
不仅仅是给弟子的，还是给白鸿云那个老家伙。
这样就能让他们没有时间来怀疑自己。
然后他肯定不能像刚才一样说什么剑意，什么精神。
凡是有一点专业相关的名词他都不能说。
因为剑意也好精神也罢，修炼之人或多或少会接触。
所谓言多必失就是这个道理。
莫凡接着说道
“其实，你们都知道，但你们都不知道你们知道”
众人：？？？
很快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但莫凡没有留给众人太多思考时间
思考越多，越会觉得自己确实不知道，而后把矛头指向自己——他是不是在胡说？
就是要在那种马上能得出结果但又没有结果的时候打断
然后引导他们思考其他东西
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之前的问题。
呵....莫凡轻笑一声，打断道
“也罢，“请大家移步院外，让我给你们举一个例子”
莫凡策略二：转移注意力
......
“踏踏踏踏”
随着一声声脚步声传来，东方红月心中一阵惊恐。
此刻的她正躲在院内的一棵树中。
这是魔道独有的秘法，叫幻身术。
这种秘法可以将身形隐藏在周围的环境之中。
只要她不动用灵力并且不是境界比她高一级的存在，都难以看出。
莫凡领着众人来到一处院落，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周围空荡荡的，唯有一棵树比较显眼。
莫凡心中立马有了计策。
来到树旁，莫凡伸出一只手，喃喃道
“比如这棵树”
“你们觉得它是高兴还是伤心？”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树还能高兴？伤心？
不过他们知道莫凡所言必有其道理，还是把话记在心中，思考起来。
东方红月就比较懵了，这一大群子人在这里干嘛？
她看到了为首之人正是那个新晋的导师，之后其他人跟在后面，朝自己这边走来，现在还看着自己。
当然，她不觉得莫凡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但是这种被围观的感受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片刻后，一名弟子站了出来，回答道
“我觉得这树是高兴的”
“为何？”
“有两点原因”
“其一，它被种在剑道阁，剑道阁毕竟是修炼之地，灵气比其他地方浓郁，有益于它的成长”
“其二，这是一棵紫檀灵木，不便宜，每日有人来灌溉，相比于野外的树，它幸福很多”
那名弟子振振有词，说得很有信服力。
莫凡轻轻点头，随后转身向着其他人继续问道
“你们认为呢？”
众人沉默，绝大多数人和那名弟子的看法相同。
这时，白鸿云向前一步，似有不同看法，说道
“我的结论和弟子相同，但理由不一样”。
“说说看”莫凡饶有兴趣地回道。
“我看不出树的情绪是高兴还是伤心，但从它生长的枝繁叶茂，生机勃勃这一结果来看，我觉得他是高兴的”
说完，他轻轻捋了捋胡子，似乎对自己的答案很满意。
身后众多弟子也点点头，对于这一说辞表示信服。
莫凡最见不得别人装逼的样子，直接阻止了他装逼的行为，说道
“好，你先退回去”
“其他人还有吗？”
这一举动在众多弟子面前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白鸿云向莫凡行礼，虚心求教的舔狗样子他们都见过了
这次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东方红月不同，她是知道白鸿云的。
浣月国剑道第一人，剑道阁阁主，鬼谷传人，实力和她比也不遑多让。
现在居然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畏首畏尾。
他不就是一个新晋的导师吗？
至于吗？
东方红月很不理解。
再次打量了一下莫凡，并没有感觉多么特殊，甚至感觉不到修为的气息。
“难道此人修炼了什么秘法？”
东方红月心中默默思量了一番。
至于修为比她高，则直接被忽略了，因为莫凡太年轻了。
见没有弟子继续回答，莫凡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
“哎，你们都错了，这棵树其实是伤心的”
对于这一结果，众人先是吃惊，随后满是怀疑，最后则是很不服气。
莫凡解释道
“首先，这棵树种在了藏书室，藏书室每天都有人来借阅，人来人往，影响了它休息”
“其次，这是紫檀灵木不假，在剑道阁也没错，但每天灌溉就不对了”
“因为这里的环境比其他地方好，需要的养分并没有那么多，你们每天灌溉只会揠苗助长”
“如果每隔3天灌溉一次，我相信会比现在还要茂盛”
“最后，地上”莫凡突然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地上树的影子没了，它被那座问剑楼挡住了”
“晚上吸收不到月亮的精华更加影响其成长”
“因此，我读出了树的思想，它说它很伤心”
说着，莫凡用手轻轻抚摸着树干，像是在安慰一般。
这一摸，东方红月急了。
虽然她是隐藏在树中，但幻身术强就强在能与周围环境同化。
莫凡摸树就好像在摸她一般。
这让她紧紧咬牙，苦苦忍耐。
听了莫凡的解释，众人心中已经没有先前的不服气。
他们静下心来默默思考，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打消。
而这时，莫凡的手上突然冒出了很多水，他不解这水是哪来的？
他继续摸啊摸，水也流啊流，越来越多。
很快，莫凡的手已经被水打湿一片。
举起手，莫凡理直气壮。
“若你们还不行，请看，我手上有树的眼泪。”
众人将目光聚焦到空中，发现莫凡手上确实湿淋淋的。
再看向那棵树，发现树上确实有很多水流出。
至此，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全部消散。
众人弯下腰，拱手道
“我等受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