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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发表时间: 2024-11-25

众人等着太医过来,等太医说兰婕妤有孕一月有余之时,众人面上神情各不相同。

淑妃当即皱起眉,那副懒散的神态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祺嫔则心头咯噔一下,她以为兰婕妤快失宠了就讽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怀了身孕?

沈珈芙下意识去看太后的反应。

太后的脸色很复杂,却依旧提不起笑容,只是问太医:“她这是怎么了,身子可有碍。”

谁都能看出今日兰婕妤的脸色不好,她们还以为是她深知自己失了宠,面色难看也正常,没成想是有了身孕,胎像不稳。

太医说起这个倒是叫众人想了起来,前几日兰婕妤可是被罚跪了的,就在御花园跪着,虽说没跪多久,但谁又说得准没这个原因呢?

于是目光纷纷转向淑妃。

淑妃冷眼扫过,不客气道:“说起来那日兰婕妤对臣妾不敬,臣妾罚她跪了会儿,还是惠妃娘娘心善,容得下她这种没规矩的。”

“也好在惠妃娘娘心善,不然说不准就有什么事端落到臣妾头上来。”

那日惠妃刚巧路过,瞧见兰婕妤在那儿跪着,赶紧叫人把她扶起来,说到底也没跪多久。

惠妃坐在一旁,面色如常。

这时候兰婕妤也不沉默了,她被太医说有了身孕的喜意已经渐渐缓过来,听见淑妃的话,饶是脸色苍白也要开口。

“是嫔妾不懂规矩,冲撞了淑妃娘娘,还望淑妃娘娘看在嫔妾身子孱弱的份上莫要在与嫔妾计较。”说着说着,气虚又委屈地拿手帕抹了抹眼泪。

她的贴身宫女听荷给她抚了抚脊背,焦急道:“娘娘有了身子可不能落泪啊。”

沈珈芙在太后身边看着这一幕,忽然在心中点了点头,兰婕妤可真会装,偏她装得还挺真,这样的技艺,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演过去吗?或许她也该学学?

太后也看不惯兰婕妤这副模样,但到底是有了身孕,她轻咳一声,叫皇后安排下去,送兰婕妤回宫。

“儿臣明白。”皇后福身道。

接下来的事沈珈芙没掺和,她跟着太后进了内殿,一看太后的神情就知不妙。

端妃离世之后过了半年太后才叫她进宫来,本来就急迫了,她进宫后和陛下的接触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主动凑上去的,太后就更急了,如今兰婕妤有了身孕也说不上是坏事,起码是不能再侍寝。

沈珈芙没猜错的话,这段时日太后又会把她往陛下身边推。

下了早朝后,陛下果真去了凝香苑,不过也没待多久,似乎只是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不过兰婕妤有了身孕一事一出,那些说她失宠的言论也就自然不攻自破。

天愈发暖和起来,还不到用冰的时候,太后叫她去小厨房捣鼓了一份冰碗给皇帝送过去。

沈珈芙默不吭声去了。

瞧着她走远,太后拉着周嬷嬷,有些摸不准这次她会不会进御书房的门。

“奴婢瞧着陛下也未必不喜欢二姑娘,这宫里的美人看惯了,谁说得准陛下的心思呢。”周嬷嬷站在太后身侧,温声说着。

太后倏地叹了口气:“他虽是养在我膝下长大,但多数时候都跟着先帝,脾气性子愈发难以捉摸,你说说,珈芙那么乖巧,怎么就不能合他心意了?”

周嬷嬷应和着她。

御书房内,祁渊听着刘秉和的通传,眼眸微微抬起,稍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一言不发。

刘秉和着实是摸不准陛下这意思,这是要沈姑娘进来还是不进来呢?

他看着门外,见祁渊漫不经心地继续看奏折,想了想,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沈珈芙站在原地,听见刘秉和说陛下在忙,她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将东西拿给刘秉和,笑道:“劳烦刘公公将东西递到陛下面前去,天热起来,吃点凉爽的东西也能解解暑气。”

刘秉和说了声是,把东西接过来,看沈珈芙转身带着身后的丫鬟往外走,不禁沉默着摇摇头。

他把食盒带进了御书房,轻道:“陛下,这是沈二姑娘带来的冰碗。”

祁渊头也不抬,也不说怎么处理,刘秉和只好就把东西放着。

从这日起,沈珈芙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日日都有新花样,不过祁渊也不是日日都会见她。

“珈芙呢?”太后一觉睡醒起来没看见人,问了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面上有些勉强,道:“二姑娘去御书房给陛下送绿豆汤了。”

“又去了?”太后惊疑地看向她。

虽说她是想让沈珈芙与祁渊多接触接触,但这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御书房跑,不是叫人看笑话了吗?

“她自己去的?”

周嬷嬷点头:“奴婢还特意问了她,二姑娘说她得时时去才显得诚心。”

唉哟这傻姑娘,什么诚心不诚心的,又不是去参禅礼佛。

“等她回来快跟她说说,叫她歇一阵,别再去了。”太后喝了口茶,急道。

“是,娘娘,等二姑娘回来奴婢就同她说。”

另一边,沈珈芙进了御书房,如今已经六月了,天彻底热起来,她是十月及笄,二月入的皇城,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再过几月就又到了她的生辰。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每一年的生辰都得在宫里过了。

祁渊少见地没处理那些奏折,他正站在雕有莲叶的门海前,侧身而立,伸手往里投放饵料。

一直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出声打破了安静:“在想什么。”

沈珈芙的思绪被打乱,她立马打起精神,无形中竖起防线,面上却带着羞怯的笑意,小心地轻轻讨好说:“臣女在想,十月是臣女的生辰,想求一个陛下的恩典。”

祁渊转过头,抓着饵料的手不经意往水中投下去一点,语调轻缓,似乎并不在意。

“你要求什么恩典。”

“臣女的家在曲州,曲州路遥,听闻皇城的燕微山有个镜光寺,臣女想求陛下恩典臣女前去寺庙为父母祈福。”

说着,沈珈芙屈膝跪了下来,柔软的身子在地上伏着,从祁渊的角度看去,实在是盈盈一握,又娇又漂亮。

“十月生辰,你现在请旨,你在急什么。”祁渊没说答不答应,反问她。

说完这话,沈珈芙倏地咬住了嘴唇,急什么?当然是怕生出变故,这四个月时间可不算短。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说恕罪:“臣女不急,那、臣女之后再求陛下恩典。”

绿豆汤摆着没人喝,周围又安静下来,沈珈芙生出了退意,匆匆行礼告了退。

待她走后,祁渊将饵料随意扔到一旁,宫人端了盆水进来。

他擦了擦手,忽然出声:“这是第几回了。”

刘秉和一愣,反应快,道:“回陛下,沈姑娘这是这个月第七回了。”

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来这么勤快,不过七回里陛下也只见了三回,他都不明白沈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祁渊眼眸中的墨色深黑,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