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这是传召之后娘娘特意拿给臣的,嘱托臣一定要亲手交给皇上。”霍薪拖着拂尘恭敬地回着话,“微臣检查过了,没有危险,并未发现下毒的痕迹。”
“她是什么意思... ...昨儿那鱼吃坏脑子了?”嬴畟看着绒布衬着的东珠,这东西,皇后宫里不可能有,必定是太后给她的。而她把太后赏的东西转手给他,目的何在?“难道是锦鲤有问题?”
“... ...”霍薪一时语塞,斟酌着开口,“皇上,昨儿那鱼娘娘没吃。”
“朕当然知道她没吃。”嬴畟白了他一眼,随后接着思考着。
昨日太后秘访凤仪宫,今日世家联合施压,他本来认定了萧皖是跟太后一脉的,如同心里一直认同的那般,她果然是太后党羽,萧家与世家有所勾结。
可现在这东珠送到眼前,无异于自暴于他,嬴畟一时之间倒是拿不准萧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
“计中计?还是障眼法...”嬴畟轻轻拿起那东珠,半举过头顶细细瞧着,透过阳光,感受到几分不寻常。
这东珠,是被挖空了的。
“嗯?”嬴畟皱起眉头,双指用力一碾,那薄脆的壳儿一样的珍珠立马就碎了,露出了里边藏着的纸条。
“皇上?”霍薪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头一次见人传信还搞得这么神秘多事。
嬴畟见此倒是多了几分兴趣,指尖耸动着展开了纸条,上边只有三个字:
[不信我?]
用的平称,非是蔑视皇权的“本宫”。
“不信我... ...”嬴畟喃喃地念着,勾勾唇,手腕一抖将纸条震成粉末。
她说不信,是早早预料到的。能有这闲工夫将纸条放进东珠里,必然不是临时为之,那么她必定猜到太后之后的行径,包括他反击太后的妥协。而且,不信她,指的到底是她与太后毫无关联,还是萧家一脉忠君至上,萧皖很狡猾,把选择权留给了他自己。
这样的鬼蜮伎俩,萧皖当真让人嫌恶寒。
嬴畟掸掸衣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霍薪问道:“差人去一趟镇北王府,封赏些库房里闲着的瓷瓶玉器,做的声势浩大一些,让那些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是,臣遵旨。”霍薪躬身行礼,准备着人去做。
“另外,”正当霍薪要退出去的时候,嬴畟又开口,“暗中盯住姚家和魏家,哪怕有一举一动都速速禀报,大势在即,朕,不许出一点岔子。”
“萧家也一样,朕如今,倒是要好好会会朕这位皇后了。 ”
觥筹交错杯盏交映,逢着新年,阖宫上下通红一片,今儿盛宴在即更是阔大。
今天说是家宴,封王亲王都会入宫,临着开场,底下的座儿差不多都要满上了。
萧皖缓缓迈着步子进了正元殿时,大概快要开宴了,除了皇上没到,其余的王爷都带着家眷端坐了。
故而她这一入殿,眸光全都黏在她身上了。
“......”萧皖不喜欢这种挨人打量的模样,皱着眉加快了脚步,而禾玔紧紧跟着她。
瞧着她浑身冒冷气儿的样儿,不敢多说话。
“主子,这边。”禾玔引着她往高位去,其实通常这般宫宴都得是帝后同来,显得后宫和睦,帝后齐心。
可是今儿她在凤仪宫等了又等,也没等到皇帝传召。眼瞧着再等下去就要误了时辰,禾玔只能硬着头皮带萧皖先行。
高座之上有三座,正和中央是皇位,左右各一副宴席。中宫皇后正一品之职,从天子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