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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宁嘉善完结文

隔夜小鲜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诸位请看,我手中的这对三彩釉色花瓶,是前朝官窑出品,胎质细腻如婴儿之肌,福禄寿喜的纹饰寓意讨喜。起拍价八百两。”拍卖官描述得颇具煽动性,下面出价的客人却只有寥寥几个。这样的一对花瓶,放在外面可以算佳品,但在臻园只能用作拍卖暖场。宁明歌对台上的拍卖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反复打量手中的地契。水云轩那块地不用看。宁明歌准备等开凿运河的告示出来,转手就卖了。下面那张当做添头的三百亩下等水田,才是宁明歌看中的下金蛋的鸡。前世她曾在夜里经过顺天码头,那里灯火通明,上百家船坊的灯笼,绕着运河像条绵延几十里的火龙。宁明歌做梦都想不到,未来价值万金的顺天船坊,还能有自己的一份子。梁靖凑过来逗她:“真的就这么喜欢?”宁明歌只是傻乐。梁靖被她感染,想到那十...

主角:宁明歌宁嘉善   更新:2024-11-23 1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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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明歌宁嘉善的其他类型小说《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宁嘉善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隔夜小鲜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诸位请看,我手中的这对三彩釉色花瓶,是前朝官窑出品,胎质细腻如婴儿之肌,福禄寿喜的纹饰寓意讨喜。起拍价八百两。”拍卖官描述得颇具煽动性,下面出价的客人却只有寥寥几个。这样的一对花瓶,放在外面可以算佳品,但在臻园只能用作拍卖暖场。宁明歌对台上的拍卖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反复打量手中的地契。水云轩那块地不用看。宁明歌准备等开凿运河的告示出来,转手就卖了。下面那张当做添头的三百亩下等水田,才是宁明歌看中的下金蛋的鸡。前世她曾在夜里经过顺天码头,那里灯火通明,上百家船坊的灯笼,绕着运河像条绵延几十里的火龙。宁明歌做梦都想不到,未来价值万金的顺天船坊,还能有自己的一份子。梁靖凑过来逗她:“真的就这么喜欢?”宁明歌只是傻乐。梁靖被她感染,想到那十...

《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宁明歌宁嘉善完结文》精彩片段




“诸位请看,我手中的这对三彩釉色花瓶,是前朝官窑出品,胎质细腻如婴儿之肌,福禄寿喜的纹饰寓意讨喜。起拍价八百两。”

拍卖官描述得颇具煽动性,下面出价的客人却只有寥寥几个。

这样的一对花瓶,放在外面可以算佳品,但在臻园只能用作拍卖暖场。

宁明歌对台上的拍卖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反复打量手中的地契。

水云轩那块地不用看。

宁明歌准备等开凿运河的告示出来,转手就卖了。

下面那张当做添头的三百亩下等水田,才是宁明歌看中的下金蛋的鸡。

前世她曾在夜里经过顺天码头,那里灯火通明,上百家船坊的灯笼,绕着运河像条绵延几十里的火龙。

宁明歌做梦都想不到,未来价值万金的顺天船坊,还能有自己的一份子。

梁靖凑过来逗她:“真的就这么喜欢?”

宁明歌只是傻乐。

梁靖被她感染,想到那十万两还剩一半,“拍品的单子我看了,里面有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奇货可居。若有一日转手放在市面上,应该能卖得更高。”

梁靖也算摸清了自己这未婚妻的脾气。

珠宝、首饰这些奢靡的东西,她不喜欢。

土地、房产、庄子这些能得到她喜欢,也是因为能产生收益。

宁明歌:“红珊瑚树?那不是贡品吗?”

梁靖:“那应该是淮阳王的私人藏品。”

关于臻园,梁靖知道点内情。

淮阳王能长久待在顺天做他的逍遥王爷,背后有陛下的支持。

淮阳王是陛下个人的钱袋子。

这株红珊瑚树,就是从宫里哪个仓库翻出来的。

陛下利用臻园暗查百官。

台上的拍卖官、周遭的侍卫,不少都充当着眼线,有不少还是梁靖在督察院的下属。

不然这臻园的帖子,也送不到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特意坐在两人不远处的后面,从拍卖会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这两人身上下来过。

他从宁明歌的口型,推测出二人的目标,是淮阳王此次的压轴拍品。

红珊瑚树是吧?

石正溪:“嘉善妹妹,拍品看得怎么样了,可有喜欢的?”

宁嘉善纤细的手指,点中拍品单子倒数的红珊瑚树。

宁嘉善:“正溪哥哥,这红珊瑚树有多大一株?你先前可有见过?”

宁嘉善的话正中石正溪下怀。

石正溪:“嘉善妹妹也看中这红珊瑚树?”

宁嘉善:“听说红珊瑚树是贡品,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好奇罢了。”

宁嘉善不算说谎,她这辈子没见过红珊瑚树。

上辈子,梁怀之曾在婚后赠与妻子一株红珊瑚树。

那株永不褪色的红珊瑚树,端放在梁怀之院子中堂长台上。

入院的客人,无不称赞梁怀之夫妇的恩爱。

红珊瑚树作为贡品,极少在市面上流通。

宁嘉善迫切想要确认,它是不是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株!

梁怀之注意到了宁嘉善的异常,他回忆那株珊瑚的样子。

通体鲜红的珊瑚树,对于喜好珠宝华服的女孩子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石正溪拍拍梁怀之,开着玩笑道:“嘉善那么喜欢,你我各出一半钱,拍下来放在你们婚房大堂,给嘉善妹妹长长脸!”

这株珍贵的血珊瑚树,应该有不少人看中。

若是被别人拍去还好说,要是被土包子夫妇捡了漏,石正溪最起码要懊悔一个月!

因此石正溪极力撺掇梁怀之下场。

他们兄弟二人合力。

在场的,谁能掏出比他们二人更多的现银?

梁怀之:“嘉善,你若喜欢,今日我必拍下送你。”

嘉善对自己痴心一片。

宁可绝食也要保住他们的婚事。

梁怀之觉得,自己应该要向自己的未婚妻展露些实力。

最近因为梁靖那个半路找回的嫡子。

嘉善跟着自己受了委屈。

宁嘉善眼睛发酸:“真的可以拍下来送我吗?”

宁嘉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响。

可以!当然可以!

这辈子,你才是梁怀之唯一的妻子!

梁怀之眼中柔情无限,言语肯定:“当然!”

石正溪被二人酸的倒牙!

恰好在此时,前面的拍卖都已经结束。

拍卖官:“接下来,让我们迎来本次拍卖会上的压轴品,整株红珊瑚树!”

拍卖官声音高昂,厅内站于窗边的小厮们推开窗。

外面有侍从手持铜镜,将光聚于展厅中央的红珊瑚树上。

厅内四射着红珊瑚树映出的红色,每个人都红光满面。

“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啊!”

“不愧是淮阳王,那可是一整株完整的红珊瑚树!”

“错过了今日,恐怕再难见到这样的珍品了。”

宁明歌见到红珊瑚树的第一时间,回头寻找宁嘉善!

果然在宁嘉善脸上见到恍惚、惆怅、不甘、期待夹揉在一起的神色。

没错,关于这株大名鼎鼎的红珊瑚树与梁怀之爱妻的故事,宁明歌也有耳闻。

宁明歌在梁靖耳边压低声音道:“刚才石正溪在背后搞鬼,这把轮到我们抬轿子了,这株红珊瑚树梁怀之志在必得。等下我们狠狠抬一下价格,让他们出点血!”

梁靖回头看着庶弟。

谁不是志在必得?

红珊瑚是佛门七宝之一,有避厄、驱灾之效。

放在宁明歌的房间里,她那个财迷,天天看着睡觉也香甜些。

梁靖阳奉阴违道:“嗯,知道了。”

石正溪与梁靖的视线短暂交汇,双方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拍卖官报价:“整株红珊瑚树,高三尺一寸,起拍价两万两,每次加价一千两!”

“两万一千两!”

“两万二千两!”

“两万三千两!”

众人给出的价格咬得很紧。

梁靖出价:“三万两!”

拍卖官:“三万两!有没有人加价?”

石正溪一把坐直,喊价:“三万一千两!”

梁靖:“四万两!”

石正溪觉得可笑,梁靖这急头白脸的跳价,想吓唬谁呢?

可惜拍卖官在前面说了,一千两一拍。

不然,石正溪一定只加一两。

慢慢吊着他玩,这多有意思!

石正溪:“四万一千两。”




梁靖特意回过身看了石正溪一眼,加价:“五万两!”

这在石正溪看来,是梁靖心虚的表现。

梁靖手里一共才十万两。

李达渊骗走五万五千两。

他手里还能剩多少?

五万、六万?

兜里就那么两个子,也敢来臻园摆阔?

石正溪的声音吊儿锒铛的,“五万一千两!”

拍卖官慷慨激昂地转向梁靖,向他报价:“五万一千两!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出更高价的?”

这次梁靖没有跟价。

石正溪发出一声讥笑,在安静的拍卖会上异常突兀。

拍卖官报价:“五万一千两一次!五万一千两第二次!”

拍卖官落锤前,梁靖再次报价:“六万两!”

石正溪挑眉。

他用手肘点了点身边的梁怀之,“那穷鬼准备哄抬价格,你怎么说,跟不跟?”

台上的红珊瑚属于难得一见的珍品。

且除了淮阳王的臻园,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同样品相的珊瑚。

梁怀之在宁嘉善期待的目光中,肯定答复:“拍!现在才六万两,十万两以内,价格随你拍!”

石正溪了然。

石家和梁家合伙做的“小生意”,快到盘账的时候了。

十万两这个数字,差不多是这一季度的收益。

梁怀之这是动真格了。

石正溪得了准信,泰然出价:“六万一千两。”

梁靖咬紧价格:“六万两千两。”

石正溪根本不给梁靖喘气的机会,“七万两!”

梁靖加价:“七万一千两。”

一时间,攻防互换。

石正溪真的给这穷酸逗笑了。

他石正溪在顺天名利场长大,会被梁靖这个穷鬼三两下唬住才有鬼。

他抬手示意,请臻园的小厮去核实梁靖身上的现银。

梁靖至多还有五万两银票,加上一张水云轩的地契。

臻园有一条规矩,交易只收现银,物品一律按价格打对折。

这样算下来,梁靖一共身价不到八万两。

一个小厮很快走向梁靖。

石正溪快速报价:“八万两!”

接下来,就等着看梁靖出丑吧!

有臻园的小厮在一旁核实,直接停了梁靖的牌,他将没有资格报价。

石正溪丢给梁靖一个侮辱的手势。

土鳖,规矩都不懂,还学人进拍卖场!

小厮贴近梁靖,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梁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宁明歌低头,瞥见“都察院”三个字。

小厮变了脸色。手持督察院的牌子,可以在臻园随意行走。

甚至面前的上官,可以无理由中断这场拍卖。

小厮有礼地退后半步,向拍卖官举手示意。

梁靖成功报价:“八万一千两!”

石正溪激动地跳起来,大喊:“不可能,他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拍卖官纠正道:“客人的身价已经核实,没有问题!八万一千两第一次!”

梁怀之眸色深沉地盯着梁靖。

他的钱哪里来的?

莫非娘心软偷偷塞了贴己钱?

梁怀之第一次主动开口:“八万五千两!”

宁明歌紧张地抿紧嘴。

她没眼花的话,梁靖刚才拿的,是大名鼎鼎的都察院的令牌。

他不是个猎户吗?怎么一转眼成了都察院的人。

前世怎么没听宁嘉善提起?

梁靖出价:“九万两!”

说完他悄悄在宁明歌耳边低声道:“等会慢慢和你解释。”

男子炽热的鼻息扑在宁明歌耳边,把她的脸烧得通红。

宁明歌随即反应过来,报价已经上了九万两!

他们是来哄抬价格的。

再加价,这红珊瑚砸手里怎么办?

宁明歌偷偷捏住梁靖的手,暗示他可以收手了。

梁靖的大手反客为主,趁机将宁明歌纤细的手握住。

他粗粝的拇指在宁明歌细腻的手背上摩擦。

暧昧至极。

宁明歌瞪眼看着他,想抽回手。

梁靖拇指是老实了,可手还是不肯松。

宁明歌气的话都是从牙里挤出来的,“松手!还有不许再加价了。”

梁靖轻声讨饶道:“再加一次!”

说罢,在梁怀之报出九万五千两时,直接喊价:“十万两!”

宁明歌愤怒抽手。

十万两,已经到了梁怀之的底线。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梁靖哪里来的银子,可以叫出十万两高价。

宁嘉善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梁怀之。

她实在不甘心!

前世她做不了怀之哥哥的妻子也就罢了。

这一世红珊瑚竟要落在梁靖和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催促道:“怀之,加价啊!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那土包子!”

梁怀之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十万一千两。”

梁靖看着宁明歌,见她大有自己再报价,就起身要走的态势,老实地闭上了嘴。

拍卖官:“十万一千两第一次、十万一千两第二次——”

中间拍卖官刻意拉长声线,见无人继续跟拍,最终落锤:“十万一千两第三次,成交!”

宁嘉善欣喜地看着臻园的小厮给红珊瑚盖上红布,将它小心抬了下去。

这红珊瑚是她的了!

宁嘉善雀跃道:“怀之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珊瑚是我们的了!”

石正溪撇了撇嘴,假意生气:“没良心的,你正溪哥哥也出了一半钱的!”

宁嘉善回应他一个灿烂笑容。

梁怀之有些心不在焉。

梁靖那莫名出现的十万两,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梁怀之:“正溪,帮我一个忙,等出了臻园,派你家的赵管家去趟国公府,就说梁靖伙同外人,在拍卖场与我们恶意抬价,你我二人被哄得上头了,花十万两高价拍了一株红珊瑚树。”

梁国公手中的荆条,会替他问出梁靖那十万两的来历。

石正溪颇为意外地看着好友,“哟,你这泥人也被拱出火气啦?早就该给梁靖一个教训了。有你这句话,今天这十万两没白花!”

宁嘉善好像第一次认识梁怀之。

十万两的红珊瑚树,梁怀之说拍就拍。

石家的管家,任凭梁怀之差遣。

至于梁靖,宁嘉善只有一个念头。

前世梁怀之怎么没有早点弄死他!

——

梁国公府。

梁国公得到石家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准备好荆条,徘徊在门口等梁靖这个逆子回来。

国公府朱管家挪动肥胖的身躯,带着大喘气来报:“老爷,门外停了六辆马车,分别是杨阁老、工部刘尚书、户部侍郎、五军都督同知、锦衣卫副指挥使、太子少保六家,都说要求见梁靖大少爷?”

梁国公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他就是现在高呼造反,都凑不齐这六家来抓人。

“找谁?梁靖?他小子在外面把天戳破了?怎么不把十万天兵喊来,把他收了算了!”




马仆被带上来的时候,见到一众贵人,吓得跪地不敢抬头。

“小的刘大,拜见长公主。”

羲和长公主:“刘大,刚才马场上,梁国公家大公子与石家公子的比试经过,你可有看到?”

刘大先思索了一会,才谨慎开口:“小的在边上喂马,只看到一个大概,至于贵人们说了些什么,小的离得太远,并未听见。”

羲和长公主问:“那你就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刘大的视线停在石正溪与梁靖之间,带着明显的犹豫。

石家公子是近郊马场的常客。

若是他事后追究起来......

长公主侍卫手里冰冷锃亮的长剑,抵在刘大脖子上,替他做出抉择。

立刻掉脑袋,还是以后掉脑袋。

刘大还是分得清的。

刘大在人群中搜索,找到宁明歌,指着她道:“石公子和这位公子比试时,这位小姐站在靶前。第一箭石公子射中,后面四箭,全部被这位公子射出的箭打落。最后靶子上,只有这位公子射的红色羽箭。”

刘大一通干巴巴的解释,让在场的诸位妇人们听得云里雾里。

“这马夫也就看到个大概,能算作人证吗?”

“不知道,他说什么第一箭、这公子那公子的,我都要绕晕了。”

羲和长公主递给侍卫一个眼神。

周围森严的侍卫列队中,有三人出列。

石正溪的九射格也被抬了上来。

其中一名侍卫站到九射格边,报:“当时宁明歌就站在这个位置。”

因在场的都是顺天的高门贵女,不适宜拉弓。

持蓝羽的侍卫直接将箭插在雁格上,报:“这是石正溪的第一箭。”

另一侍卫在九射格前几步,呈上从骑射场拔来的旧箭,报:“石正溪的箭在这个位置被梁靖的箭打落。”

边上侍卫以手代弓,模拟射箭方向。

在场的妇人们,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清侍卫手指的方向。

正对宁明歌所在!

当时的场景还未完。

侍卫接着比划石正溪第三、四、五箭的位置。

马夫在一边佐证:“对对对,我当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场上的贵妇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

“这一比划就简单多了,果然像宁家大姑娘说的,以她为靶。”

“梁大公子箭术了得,空中把别人的箭射落,真是闻所未闻。”

“啧啧,若真是这样,那石家公子和梁二公子,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石正溪见情况不利,当即出言反驳:“宁明歌满口谎言!明明是你二人见我们三个身上全是珍宝,心生贪念,想据为己有。

你敢怼天发誓,当时梁靖没有说过,要赢下赌注,为你做首饰这话?

穷,就是梁靖的动机!”

石正溪的话引来众人的关注。

周围女眷们默默比较起两方的打扮。

一边富贵逼人,一边就普普通通。

国公府这样的门第,穿着普通就是寒酸。

石正溪口中的动机,似乎说得通。

在场的妇人们相互交换个眼神,私底下有了共识。

梁国公夫人,偏心庶子得厉害。

宁明歌没有被问住,应答道:“就算你说的都对,我和梁靖都穷疯了。

那我问你,赌本呢?

既然是我们二人设套下赌,你们三人又不是傻子,我们想要占便宜,你就傻得连赌本都不收我们的?

你的嵌宝剑套,你刚才亲口承认,价值两千八百两。嘉善妹妹的楼阁人物金簪,价值二百两。梁怀之身上随手解下的玉佩,也不是凡物。

而我们二人呢?

全身上下有何值钱玩意?”

宁明歌与梁靖二人站在中央,坦然迎着众人打量。

可谓穷得理直气壮!

宁明歌这话正中石正溪下怀,他得意道:“就知道你们要耍赖,刚才梁靖拿出的两千两银票,票号我都记下了。”

宁明歌打断他:“不用那么麻烦,梁靖归家不过数月,你只需问问,梁国公夫人,有没有给过他那么大一笔银子。”

宁明歌笃定。

国公府的舅老爷,为了保护梁怀之的声誉,对于下聘那日抢走聘雁、赔了五千两的事,一定绝口不提。

至于梁国公夫人会不会给梁靖那么多钱?

众人不受控制向当事人看去。

从她坐立难安的脸色来看。

没给!

顺天城的贵妇们只觉得吃了好大一口瓜!

宁明歌:“抓贼拿脏,你们就是要审判梁靖,也要给出证据!”

石正溪第一回的证词已经被马夫推翻。

一时又拿不出证据。

他只能恶狠狠瞪着宁明歌。

没想到宁明歌伶牙俐齿,把他设的局全部都打乱了。

角落中宁嘉善装作天真道:“那就搜身呗,两千两银票又不会凭空消失。若是银票在庶姐和梁靖身上,一搜便是。”

梁靖看向宁嘉善时,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将宁明歌护在身后。

“我可以接受搜身,但宁明歌绝对不行。”

周萍暗骂宁嘉善这个蠢东西。

这时候出言,蹚什么浑水!

“嘉善,住嘴!女儿家搜身,你将你姐姐的名声置于何地!”

宁明歌拨开挡在他前面的梁靖,手轻轻搭在梁靖手臂,以作安抚。

她对着羲和公主再行大礼,高声道:“我和梁大公子婚期在即,说句不害臊的话,梁国公夫人便是我的未来婆母。若今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白,恐怕我以后嫁进梁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长公主堪比青天,身边又能人辈出。

刚才公主护卫的调查令在场所有人信服。

我恳请长公主做主,派身边嬷嬷替我搜身,还我清白!”

宁明歌一连串马屁拍得自然流畅,将羲和长公主高高捧起。

长公主感觉自己仿佛是狄公在世。

同时她也看不惯梁国公夫人的做派。

徐氏眼瞎,她可明白得很!

分明是梁怀之这庶子伙同两个玩伴,给梁靖使绊子。

就凭一点。

梁怀之这庶子打扮的人模狗样。

梁靖身为嫡子,两千两都掏不出来,还要搜身为证。

羲和公主已经打定主意,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她要参梁国公府一本。

混淆嫡庶,动摇国本!

羲和公主故意将皮球踢给徐氏。

“梁国公夫人,你说搜身一事,允还是不允?”




宁嘉善一路哼着小曲,回味着刚才臻园中的情景。

熟悉的红珊瑚树,是她夺回一切的开始。

徐管家翘首以盼,看见宁府马车回到巷子口,第一时间迎上前去。

丫鬟提醒道:“小姐,徐管家好像在等您。”

徐福身为宁家总管,平日里主要跟在宁志宏身边。宁嘉善下了马车,询问道:“可是父亲有事找我?”

徐福向宁嘉善身后张望,“大小姐呢?为何没跟您一起回来?”

宁嘉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宁明歌?徐福在等宁明歌?

确认了马车没人后,徐福丢下宁嘉善转身疾跑回去。

宁嘉善注意到,宁家后巷里停了几辆豪华马车,在徐福转身的同时,马车上的帘子落了下来。

宁志宏焦灼地踱步,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徐福一露面,他赶紧询问:“明歌呢?回来没有?”

徐福答:“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暂时还没回来。”

宁志宏:“嘉善那丫头回来了?让她赶紧过来,问问她不是去参加淮阳王的茶会吗?明歌是怎么招惹到外面那六家的?”

宁家门口停着的六辆马车,车主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他们都点名要见宁明歌。

宁志宏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宁明歌呢,他的女儿到底去哪儿了!

——

宁明歌现在正手捧香茗,身处臻园的客房,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

看似服侍,实则有监视、看管之意。

此次臻园拍卖,红珊瑚树是倒数第二件拍品。

后面还有一座据说从北魏传下来的金座白玉佛像要拍卖。

可惜宁明歌和梁靖没见到下一件拍品,就被分开带到客房。

宁明歌猜测,这一切应该与梁靖手中那块都察院的牌子有关。

莫非那牌子来路有问题?

宁明歌这边胡思乱想着,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梁靖和淮阳王正一左一右并肩而坐。

淮阳王将刚才的都察院递来的蜡丸交给梁靖。

蜡丸上耀眼的金色,昭示着消息的主人,是这个王朝的最高掌权者。

梁靖搓开蜡丸,没有避开伸长脖子光明正大偷看的淮阳王。

上面的消息让两人脸色巨变。

陛下欲开凿运河,派工部测量水域、计算成本,但遭到户部的极力反对,理由是国库没钱。

工部初步选定的顺天码头所在,位置就在在水云轩。

水云轩,偏偏就是那么巧!

梁靖瞬间联想到礼部侍郎周铭的入狱,会不会也与运河开凿有关。

陛下向平静的古井投下一块石子。

梁靖已经可以预料到朝堂上的波谲云诡。

淮阳王则懊恼地拍着大腿,嘴上喊着:“叫你好奇!叫你多管闲事!”

蜡丸上密密麻麻几行字,在淮阳王眼里就剩两个字:要钱!

皇兄好手段!

这一颗送到臻园的蜡丸,当真是一石二鸟!

梁靖去摆平朝堂上的关系,他则替皇兄张罗钱袋子!

他就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就一眼!

他拍卖红珊瑚、金底白玉佛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皇兄盯上了!

能当上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梁靖冷着脸问:“水云轩的土地,是你安排人卖到我手里的?”

淮阳王激动的神色,满脸写着不是他,“水云轩的土地,在你手里?太好了!”

省钱了!

淮阳王不敢想,若这土地流落到杨阁老之流的权臣手里,自己要出多少血。

这时外面的女使敲门来报:“王爷,宁家大小姐想见您!”

淮阳王立马转头盯着梁靖,调侃道:“你那个未婚妻,还挺关心你的。”

梁靖:“等下你见了她,千万要记住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梁国公不受宠的嫡子,而不是都察院右都御史。”

淮阳王露出古怪神色,“你是想考验对方的真心?”

梁靖打断他:“她是梁国公偏心换给我的妻子,却从一开始就真诚待我,并处处维护我的利益。

现在告诉她我的身份,就像你可怜一个乞丐,日日给对方碗里丢钱。叮呤当啷响半天,发现对方用的是金碗,太——”

淮阳王:“太膈应人了!”

淮阳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看笑话的表情,打听到:“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梁靖思索片刻:“成婚以后吧!总之你配合我,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说罢梁靖率先出门,去往宁明歌的方向。

宁明歌将梁靖拉到身边,低声问:“你那都察院的牌子,是怎么一回事?”

梁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借口:“近郊马场不是梁怀之带我去的第一个赌局,他先前陆陆续续带我认识不少他的朋友,这都察院的牌子,是我从其中一个纨绔子弟手里赢来的。”

宁明歌来不及批判梁怀之隐藏的恶意,她现在更关心淮阳王的态度。

宁明歌:“淮阳王找你,是因为这个?”

梁靖否认:“不是,是刚才我们买下的水云轩可能要保不住了,陛下要在顺天开凿运河,水云轩被选为几个备选码头之一。”

这么快!

宁明歌随即反应过来,朝堂上的决策到实施,至少要半年的时间。

上一世朝廷关于顺天码头开凿的商议,应该也是在这时候。

宁明歌问:“那水云轩你交给淮阳王了?”

梁靖:“没有。我和淮阳王推脱,说我初到顺天,这里面的绕绕弯弯根本不懂,一切都听你的。”

宁明歌错愕地看着对方。

梁靖竟然这么信任她!

她强迫自己理清脑海中的思路。

水云轩、码头、朝廷......

水云轩是梁靖花了钱买下的,宁明歌不愿意就这么白白交出去。

她握住梁靖的手,诚恳道:“运河开凿,码头恰好落在水云轩,这样天大的饼掉在头上,不咬上一口我实在不甘心,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梁靖没有一丝犹豫,“当然!”

宁明歌对自己这个未婚夫,千万个满意。他似乎永远站在自己身边,是个称职的伙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定下换嫁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人就已经被捆在一起了。

宁明歌:“那好,我必用水云轩,帮你拼一个前程出来!”

淮阳王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梁靖这个代替皇帝督查百官,享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特权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正像小媳妇一样被宁明歌护在身后。




羲和公主眼神温柔地看向宁明歌。

这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她贵为长公主,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

怎会稀罕宁明歌的东西。

长公主有意逗她:“这剑套上的宝石拆下来,足以做一套体面的首饰。你当真舍得?”

宁明歌拿出毕生演技,偷偷瞥了一眼梁靖,羞涩开口:“日子…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今日因这剑套,窥见梁大公子的爱护之心,明歌心满意足。”

长公主:“说得好!我听嬷嬷说,你的手在马场上受伤了?刚才为何不说?”

宁明歌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时最要紧的是还梁大公子清白,其余的没顾上。”

长公主由衷赞叹:“梁国公府的臭小子,真是走运!找了个好媳妇。”

见宁明歌至今还跪着,手里紧握着想要送给她的剑套,长公主道:“你这孩子,太死心眼!

今日我不收下你的礼,你还准备一直跪着吗?

我看这样吧!这剑套我收下了,来人,赏一对羊脂玉龙凤镯!”

长公主赐下的东西,必定不是凡物。

石夫人是这个时候跳出来打圆场的。

“我那欠打的儿子犯下大错,闹了这么一出,怎么敢让长公主破费。

要不这样吧。

由我出面,拿出三千两银子买下这副剑套,本来就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过了火,也算是我对梁大公子和宁家小姐的补偿。

石家与梁家交好,你们新婚那日我还要厚着脸上门讨杯喜酒呢,这三千两银子算是压岁钱!”

宁明歌听了这话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

她紧握着手中的剑套。

不肯松手。

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三千两可不够。

长公主的赏赐被打断,不善地盯着石夫人。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石正溪的跋扈,七分像眼前的石夫人。

长公主敲打道:“都说好事成双,我这羊脂玉镯都是一对,三千两给这两个孩子,该怎么分好?”

石夫人的假笑僵在脸上。

三千两对半,一人能得一千五百两。

怎么不能分!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当下改口道:“瞧我这糊涂性子,好事成双!好事成双!六千两!”

石夫人生怕长公主继续加价,快速取了六千两来,塞在宁明歌手里,将那要命的剑套换回来。

宁明歌看向长公主,见对方点头,这才笑着收下银票。

长公主也将准备好的羊脂玉手镯套在宁明歌手上。

她是真的有些喜欢这孩子。

讲情义,知进退。

在场的夫人们皆出来道喜。

宁明歌和梁靖这对年轻人,夫人们是越看越满意。

男方虽然出身乡野,莽莽撞撞不懂顺天浮华圈子的规矩。

但真心可贵。

女方是宁家不受宠的庶女,却敢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

行事有理,进退得当。

触动最大的是柳氏,她从面前这对有情人身上,见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她跟在长公主后面,褪下手上的镯子,套在宁明歌手上。

宁明歌不认识对方。

手抬在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长公主越过柳氏,见到身后梁国公夫人的脸,像吃了苍蝇似的。

忽然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牵过宁明歌的手,招呼梁靖过来。

长公主:“一事不烦二主,你们二人鲜少出门走动,这里的有些长辈都是第一次见,我带着你们认认人。”

新媳妇进门,婆母需要领着去各家认长辈。

宁明歌不想打了婆婆的脸。正要找理由拒绝,沉默不语的梁靖开口:“多谢长公主成全。”

宁明歌错愕地看着他。

想到徐氏今日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伤了他的心。

算了,随他心意吧!

反正虱子多了头不痒。

婆婆嘛,多得罪几次,她就自己适应了。

梁靖倒没想那么多。

他是觉得宁明歌都演这么久了,只收获六千两和一对镯子,还不够还她今日假哭的那几滴泪。

他这未婚妻,才认识自己几天,膝盖跪肿了,眼泪也没少流。

太委屈了。

宁明歌与梁靖二人,真的就像一对新婚燕尔,在成婚第二天,跟着长辈逐一敬茶。

一圈下来,宁明歌身上挂满了长辈们赐的珠玉,浑身珠光宝气。

柳氏由衷称赞道:“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粉雕玉琢,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宁明歌这边热热闹闹的,衬托的梁国公夫人那里愈加凄凉。

她是梁靖的生母。

她的儿子却跟在长公主后面,见人就笑。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因为搜身一事,对她心生怨恨?

还有那宁明歌!

趋炎附势的势利眼,上赶着抱长公主的大腿。

有没有把她这个未来婆婆放在眼里!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宁嘉善。

她手里的帕子,都快要绞碎了!

周萍将马场帷帐中,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宁明歌大出风头,她非但不恼,更喜闻乐见。别看宁明歌现在众星捧月,那都是镜花水月。

女人一辈子。

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后院。

相处最久的人,不是在外奔波的丈夫,而是婆婆。

徐氏对宁明歌多一分厌恶,她的嘉儿就会多得一份偏爱。

周萍用手肘碰了碰女儿,示意她到梁国公夫人身边。

宁嘉善心领神会。

她来到徐氏身边,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在她身边耳语几句,逗得徐氏有了笑容。

夕阳西斜,到了宴会散场的时候。

宁明歌将今日所得全部搂在一起,塞到梁靖怀里,交代道:“这东西放在我这不方便,先存在你那里,下次我们见面,再五五分!”

梁靖见她一脸认真,觉得好笑,逗她,“不用再仔细数数,不怕我私吞?”

宁明歌已经适应他跳脱的行事风格,反击道:“你若敢私吞,那我就永远都不告诉,那两千两银子去哪儿了。”

梁靖挑眉,承认他被宁明歌拿捏住了。

周萍在远处向宁明歌招手催促:“明歌,该上车了。”

宁明歌回头应道:“就来!”

在与梁靖分别前,她在梁靖耳边低语。

少女的香气夹杂着热乎的吐息,挠得梁靖耳朵发烫。

宁明歌只说了一句。

“马场大槐树、喜雀窝,记得去拿。”

夕阳下,梁靖看着宁明歌离去。

少女上马车前,回首对他灿烂一笑,伸出手比了个五。

还不忘用口型重复:五五分!

梁靖低头,笑骂一声:“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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