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还没有接到法院的传票,在朋友圈更新她为许念疗伤的照片。
配文:有些人蛮横又无耻,不像我只会心疼阿念。
这种手段,已经伤害不到我的心了。
许念在我的人生剧本里,已经彻底杀青。
离婚协议签下的那一刻,从此我们就已经不同路。
“垃圾配垃圾桶,还真是天生一对。”
评论完后,微信传来她的骂声。
甚至还有传票的照片。
我点开录屏,听着她的语音。
“你不过就是个不被爱的人,不被爱的永远都是小三!”
“活该你生不出孩子,不就是个车祸,当初我怎么不直接撞死你。”
她骂完,又全都撤了回去。
我默默保存了录屏。
愚蠢。
等到开庭那天,许念也来了,他见到我,表情还是那么厌恶,目光里都是嫌弃。
“苏苏都快要生了,你居然还把车祸的脏水泼在她头上,她可是无辜的!”
苏欣也依偎在他身边,小声的抽泣着,“以安,我发生车祸的地方没有摄像头,你随便污蔑我,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知道你看不惯阿念对我好,还擅自流产离婚,可我不一样,我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两人一唱一和,活像一对苦命鸳鸯。
苏欣确实会装。
我和律师完全把他当做耳边风,率先走了进去。
原本许念还不相信,可在看到我的行车记录仪和车祸的调查报告后,人突然变了脸色。
几欲要冲上法庭。
苏欣脸色煞白,强行辩解,说自己只是油门当刹车,踩错了。
律师并没有给她任何好脸色,立刻反问,“你所驾驶的车有应急刹车系统,而根据汽车修理厂的报告显示,你并没有打开过,你是故意冲着我方被告来的。”
他说完,还提交了当时的医院走廊监控。
当时我们两人恰好站在监控下,四周没有其他人,苏欣说的话被记录的清清楚楚。
许念全身瘫软,嘴唇微微颤抖,指甲扣紧掌心里。
苏欣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准备的这么充分。
索性就完全承认了。
“对,是我撞的,那又怎样,我是孕妇,我孩子生出来不能没妈妈!
你抓我啊!”
没错,这就是她钻的篓子,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而她的,却能安然无恙的出生。
最后判定的结果,是苏欣赔偿我十五万费用,至于判刑,则监外执行,在病房内不得外出一步。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走出法院后,我内心一阵轻松,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替宝宝报仇了。
身后脚步声杂乱无章,身旁的律师被人挤走。
许念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牵起我的手,“以安,和我谈谈,好吗?”
我想要甩开,可他死死钳住。
“是我做错了,我没想到你的车祸都是她造成的,更不知道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咱们重新要个宝宝,好吗?”
太讽刺了。
他哪是不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我拿出手机,找出通话记录怼在他眼前。
“你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的,难不成自己就没有责任了吗!”
“但凡那天你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躺在地上的我!
但凡你信我说的话,孩子就不会死!”
我激动的拽着他衣领,清晰的看见那双瞳仁里反射的自己。
“你配挽留我吗,配说道歉吗!”
许念全身失了力气,任由我打骂,只是红肿着眼睛看我。
“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满意,让她付出代价,可以吗?”
放屁。
苏欣可是他心尖上的女人,这话鬼才会信。
我拿出手机录屏,播放苏欣说过的话。
许念脸都绿了。
“这就是在你面前懂事的白月光,她背地里经常辱骂我,还咒诅我们的孩子活该。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看不透她?”
我深吸了口气,胸口钝痛不已。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他受伤的松开手,颓废无力的盯着我,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我很清楚,他有多想要个孩子。
却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没有再和他多说话,只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转身上了车。
与我无关。
没过两天,邵丞找到我,问我身体的状况。
经过上次的闹事后,我俩关系逐渐拉进,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再知道我没什么问题后,谈论起医院的事情。
“你知道吗,许念对苏欣的照顾,那可谓是无微不至,对她特别好,就像是没有车祸那件事一样,俩人都要贴在一起了。”
我搅拌咖啡的手一顿,脑海里突然响起他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的话。
真是可笑啊,多亏我没相信。
“再有一个半月,恐怕苏欣就要生了吧,那孩子八成是他的,他怎么可能舍得对她生气。”
我笑着摇头,替宝宝不值得。
也许,就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感受到父爱吧。
邵丞察觉到了我的难过,点了盘甜品给我,我俩谈笑风生,提起以后的打算。
这次流产,给了我不小的打击,我决定出去转转。
走几个国家,感受风土人情。
他举双手赞成,吃过饭后,我订好机票,收拾行李来到机场。
刚办理好登机牌,眼前一道人影闪过。
“老婆,求你留下来,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是许念,他怎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这里。
怀里还抱着捧蓝玫瑰。
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和他说想要花,最好是满天星配蓝玫瑰。
许念窝在沙发里玩游戏,不以为然的说太贵,没必要买。
当天晚上我自己买了一束,他还怪我乱花钱,我们大吵一架。
没想到,这次他倒是买来了。
原来,他一直记得这件事,只是不想给我买而已。
右手闪过的婚戒闪烁夺目。
“离婚后我要走了,你想起来我喜欢玫瑰花了,难不成前两年你失忆了?”
许念心虚的道歉,只是求我别离开。
硬是把花塞进了我的怀里。
“你看,我把婚戒戴上了,家里的房间我也打扫干净了,现在只差你回去了。”
他喋喋不休,听的我烦躁。
“那苏欣呢?
你把她打扫到哪里去了?
全院谁不知道你金屋藏娇,像新婚夫妻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我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顿道,“许念,你虚伪的样子还真的是让我恶心。”
他满脸的无奈,只是向我解释,说自己会证明的。
我不需要他的证明。
相反,我倒是很好奇,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难不成是邵丞告诉他我要走的?
许念低着头认错,说自己他一直在楼下等我,发现我拎着行李箱后,跟到机场。
原来如此。
他的深情真是和他的玫瑰花一样,全都迟到了。
当着他的面,我把那束玫瑰花塞进了垃圾桶里。
“换做从前,我会认为你有心意,可现在,它只是我的包袱,和你一样,影响我上路。”
我摘下右手的婚戒,放在了他手里。
“五年,我还给你了。”
许念瞳孔猛缩,手被钻石硌出血,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不止。
丝毫不在意来往旅客们异样的眼神。
我拖着行李箱,毅然决然的走进机场大包,看着工作人员走上前询问他情况,直到被人送走。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许念,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