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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 番外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傅安安顺势点头。“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却晚了一步。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主角:傅安安春雀   更新:2024-11-12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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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春雀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 番外》,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傅安安顺势点头。“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却晚了一步。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 番外》精彩片段




朱乾川眸光深了深,却又想起她早就被人尝过鲜了,一时又按下了不舍的情愫,“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安安顺势点头。

“是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休妻另娶,女人自然不必从一而终,以我的身家,要什么得不到。”

“只要离开你,这男人嘛,多的是。”

她含笑,眉眼弯弯,笑容清甜。

这些时日,她想清楚了。

少帅府上上下下侮辱她,吹捧乔曼,不就是因为傅家倒塌失去权势,而乔曼有军功有权势?

既然如此,她也要掌权。

如今战火纷飞,比起大洋,只有权力靠得住。

朱乾川没说话,阴翳地看着她离去。

就算没有野男人,可她婚前失贞是真的。

他看着傅安安决绝远去的背影,莫名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下意识往前走两步,薄唇动了动。

却晚了一步。

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

......

倚梅楼。

傅安安了却一桩大事,听着曲,拉着春雀坐在餐桌边,眯着眸,一口咖啡一口法式蛋糕,吃的惬意。

橘黄的电灯光,温柔洒在傅安安身上,越发显得她眉眼娇艳,明媚漂亮。

也就少帅那个眼瞎的,薄情寡义抛弃这么好的小姐。

春雀在心里啐了口。

吃饱后,闲来无事,她又仔细端详那块玉佩。

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小姐,我记起来了,这玉佩不是你的嫁妆。”

“是小姐你和少帅成婚前,有一天你和大少爷去海城靠北的森林中打猎,失踪了。少帅将你找回来时,你身上就有这块玉佩了。”

傅安安拧眉想了想,“是,那天我打了头黑熊,回来时碰到了枪击混战,我被流弹击中,受伤昏迷。朱乾川找到我,送我到法国医院治疗。醒来时,手边就有这块玉佩。”

玉佩是谁留下的?

傅安安若有所思。

“先收到嫁妆里,以后再说。雀儿,等嫁妆清点好,我们就搬回傅公馆。”

春雀欢呼。

“小姐,你的嫁妆我早就收拾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桌椅柜子,也全部搬走,一根针线也不留,不能便宜他们。”

她说搬就搬。

朱府各处大都是她的人手。

一声令下,很多人都忙活开了。

春雀收拾完傅安安的首饰衣物,就赶去前院的库房找傅安安。

房梁上装了两盏电灯,灯光橘黄幽深。

傅安安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厮,正在把一抬抬嫁妆运送到朱府门口,忙忙碌碌中有条不紊。

白日里老夫人贪得无厌的嘴脸,早就被那两个老妈子四处传开了。

“呸,堂堂少帅府老夫人,贪图媳妇的嫁妆,真不要脸。”

“就是,我们小门小户的,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这会儿,所有人都卯着劲为傅安安干活,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给朱母和朱乾川通风报信。

傅安安笑吟吟,领了他们的好。

忙到大半夜,所有嫁妆和她的私人物品都整整齐齐规置在傅府宽阔的厅堂中,她让春雀取了一大包大洋,全部分发下去。

春雀边发大洋边说道,“以后小姐是小姐,朱府是朱府,有愿意弃暗投明的,傅公馆,要人,商铺店铺,要人,军队官场也要人,只要你们来,随时欢迎。”

一句话,说动了将近大半的人留下来。

傅安安看着这一幕,唇边笑意更深。

从前随她嫁人前,春雀在府里也会管账,管理下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心思又大胆,行事又谨慎。

再没有比春雀更好的助力了。

傅安安等众人忙完,叫春雀给留下的人十块大洋。

人人有份,往后也不生怨怼。

等忙完,她又匆匆带上春雀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放着父亲母亲和兄长的牌位。

点了香,烧了草纸,她跪在蒲团上重重磕头,红了眼圈。

“阿爸,姆妈,哥哥,原谅我这么晚来打扰。明天我就跟朱乾川和离了,不是我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朱乾川实非良配,朱府的水也太深,不值得我浪费一生。

“你们放心,我会给阿爸和哥哥正名,也会让朱乾川止步青云,欺我辱我的,我必还之。”

春雀也跪在旁边烧祭品,扑簌簌流泪。

“呜呜,老爷,夫人,大少爷,您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好好的,少帅府,还有少帅,太欺负小姐了。”

一席哭诉,说得傅安安心里也不好受。

“雀儿,走吧。”

傅安安拜祭完后,拉起春雀往外走。

出门时回头再看了牌位一眼,眸色坚毅。

两人回到了傅安安闺阁时居住的房间。

早就有老妈子铺好床铺,摆放整齐柔软的棉被和枕头。

累了大半宿,傅安安洗漱后倒在床上休息。

春雀睡在门口那张守夜的矮榻上。

傅安安叮嘱,“雀儿,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去办事。”

话是这么说的,傅安安却后半夜一直辗转难眠。

明天就要和离了。

四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胖丫,认识哥哥的玩伴,比她大两岁的朱乾川。

小小少年眉眼清俊,长身玉立,被她惊为天人。

从此围着他打转,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说娶她为妻,是他毕生夙愿。

如今,他却为了乔曼,逼得她跟他和离了。

冬日寒风吹得哪里叮铛响。

她望过去,是摆放在窗口的水晶风铃。

他亲手买了材料制作好送给她的。

“安安,你喊我乾川哥的时候,和这风铃声一样动听。等我们结婚了,我再送你一副风铃,夜阑人静,一边听铃声,一边听你声声喊我乾川哥。”

“乾川哥,你坏。”

想到这里,傅安安神色恍惚,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走过去摘下风铃,毫不犹豫的砸在地上。

碎了一地。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翌日一大早,傅安安起床洗漱完毕,穿了件崭新的红色夹棉旗袍,绣银色雪片莲,象征新生,肩头套貂皮披肩,遮风抵寒。

冬日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衬得一张小脸美艳绝伦。

春雀看得眼前一亮,“小姐,就该这么打扮。”

傅安安微微笑道,“走吧。”

家里的汽车三年没加柴油,想开也开不了。

傅安安在傅府门口,叫了两辆黄包车,和春雀一起去了海城最大的报社——明公报社。

据说是一位姓明的海外华侨人士创办的,品目繁多。

各种时政报道,明星花边绯闻,还有招聘求职栏目,武侠爱情连载,应有尽有。

傅安安抵达的时候,报社刚刚开门,几个工人忙碌着。

接待人员是个年轻女郎,听了傅安安的要求,有点为难。

“小姐,你要登报和离,可以,但报纸需要排版,明天才能刊登出来。”

傅安安呼吸一滞。

彻底和少帅府做切割,她已经等了几日,再也不想等。

迟恐生变。

傅安安拎包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淡,只语气急了几分,“我出十倍登报费,麻烦加急。”

“抱歉。”女郎摇头。

“撤下明星绯闻,马上刊登傅小姐的。”

门外,一道磁醇的男声,清晰又坚定地传来。

身材昂藏高大的男人沉步跨了进来,清峻的面庞,五官俊美,鼻梁高挺,冷唇削薄,容貌精致完美。




进了朱府。

傅安安绕到倚梅楼,换了套干净清爽的夹棉旗袍,垫上月事带后,蹲下身从床底的小箱子里摸出一只手枪,用手帕包裹住,叮嘱春雀守着院子。

从嫁给朱......



一连七天,傅安安都在医院里照顾春雀,没有回朱府。

朱府那边缺了管事之人,又缺银子,乱成一团糟。

朱老夫人焦头烂额,安排了管事黄妈来医院请求傅安安回府,被她一口回绝。

“账本和钥匙都交回了姆妈,新妇又马上进门,我这下堂之妻,不方便管,也没资格管。”

黄妈只好灰溜溜走人。

傅安安勾唇笑了。

这些天没有操劳朱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烦心事,春雀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她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走,春雀,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

春雀忙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外滩。

两旁的小摊小贩,叫卖声不断。

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相比遭受日寇炮轰的福广沿海一带,海城这里平静许多,很是热闹繁华。

傅安安喜欢甜食,买了红樱桃奶油小方和栗子粉蛋糕拎在手里,走进滇池路的东海咖啡厅。

春雀捧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傅安安点了罗宋汤焗饭和炸猪排,小口小口品尝着。

春雀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只搭了半边座椅,边吃边感叹,“小姐,自从你三年前嫁给了少帅,学府上规矩不得出门,就一直闷到了今日,总算轻松了。”

傅安安涩然一笑。

是啊。

嫁进傅家后,要贤良淑德,上敬姆妈,下管奴仆,还要日夜担心迎敌抗战的朱乾川,处处压抑,可不就是闷到了今日才解脱了。

这时,有个穿红色洋装的年轻女郎走到傅安安桌边,一屁股坐下,翻着白眼囔囔。

“傅安安,少帅要娶狐狸精的消息满天飞,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吃东西?”

春雀站起身往前一挡,“顾小姐,你又笑话我家小姐,还没被揍够?”

“关你个死丫头什么事?坐下。”

顾南菲没点眼力劲,拈了块栗子粉蛋糕,边吃边凑到傅安安面前。

“你以前揍我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大一只狐狸精,仗着少帅的势,狐假虎威,整日里在海城拽七拽八的,气死我了,你倒是揍啊?”

傅安安看了眼自己闺阁时的死对头活冤家,端起酸梅汤喝了半杯,笑意真实了几分。

“不忠的男人,就像掉进马桶的大洋,我连这大洋都不要了,还揍狐狸精干什么?”

春雀抢着点头。

“就是,掉份的事,我家小姐从来不干。”

顾南菲啧了声,“三年前你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少帅,可不是这幅嘴脸。”

傅安安平静道,“你也说了,那是三年前的事。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顾南菲点点头,颇为感慨,“只是没想到,你海城第一名媛傅安安也会有瘸眼的时候,快跳出火坑吧,不然我都不忍心欺负你。”

傅安安,“......”

“哈哈。”

不远处包厢里,三个样貌英俊的军装男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正对窗口,看着大厅里的几个女郎在吐槽,乐出了声。

那笑声,是从沈逸风嘴里发出的。

他看了看身旁气息冷厉的督军,眉头挑了挑。

又看向端坐在咖啡桌旁的傅安安,仪态万方,巴掌大的小脸明艳动人,忍不住揶揄旁边的朱乾川。

“少帅,休弃这么漂亮的女郎,就为了娶那个喊打喊杀毫无女人味的乔曼,你眼睛糊屎了?”

朱乾川闻言,有些恼火,“沈参谋长,慎言。”

这些天为了补齐乔曼的聘礼,他急得焦头烂额。

也彻底明白了,朱府就是个表面光鲜的空壳,这三年都是傅安安用她的嫁妆填补,才勉强维持了一大家子的开销和运转。

用女人的嫁妆贴补家用,他觉得丢人。

但他在家里为了几百个大洋愁得寝食难安,傅安安却坐在咖啡厅豪掷千金吃香的喝辣的,甚至当众诋毁他。

他是个男人,有他的自尊和脸面。

却看见高大轩昂的督军偏过头,乌沉沉的眸子,犀利紧迫地盯过来,语气冷硬。

“乾川,家务事办不妥,何以平天下?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言下之意,家事没搞定就停职在家,暂不续用。

“是,督军。”

朱乾川倏然一震,叩靴行礼后,迅速走出包厢带拢门,旋风般疾步走到傅安安面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傅安安,家里乱成一团糟,你还有脸在这里招蜂引蝶,跟我回家。”

傅安安神色不变,冷淡道,“少帅,从你决定娶乔曼的那一刻,少帅府就不再是我家。和离,你准备好了吗?”

朱乾川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喉间,脸色铁青,“好,很好,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狠狠瞪了眼傅安安,冷然离开。

春雀站在傅安安身边,像只护主的小兽,瞪了回去。

顾南菲看了场好戏,伸了个懒腰,咧嘴乐呵,“衣不如新,人不如新啊。傅安安,早知道少帅会负情绝义,你还不如嫁给我哥,我哥念旧,又重情,到现在还心心念念要娶你。”

她翘着唇,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你从头到脚,哪点值得我哥念叨。”

傅安安,“......”

春雀不服气,“我家小姐哪里都好,顾大公子看上小姐,是他有眼光。”

顾南菲笑了,纤白指尖戳了戳傅安安的细腰,“你家死丫头挺有意思的,借我玩两天。”

“我的人,可不外借。”

傅安安淡声回绝后,站起身带着春雀走出咖啡厅。

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久久注视着她。

回到法国医院,给春雀办理完出院手续,傅安安突然觉得小腹坠痛。

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濡湿了月白色旗袍。

春雀也看到了,吓得声音发抖,“小姐,你流血了,是不是流产......”

“先别慌。”

傅安安深深吸口气,安抚好春雀,拉着她走向二楼的妇产科。

检查室内。

不同于府中老大夫的望闻听切,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让傅安安躺在一张狭窄的手术台上,旗袍掀到腰间,脱下衬裤,两脚张开,踩在左右踩板上。

傅安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一照做。

女医生的手指伸进去,一瞬刺痛。

她咬牙不吭声。

良久,女医生缓缓说道,“夫人,你没有怀孕,不是流产,是来月经了,哦,就是癸水。”

什么?

自己没怀孕?

傅安安愕然了半晌,慢慢穿好衣服下了手术台,踩在坚实的水泥地板上,脑子很乱。

她其实是精通医术的。

只是乍然从朱乾川嘴里得知怀孕了,又过于相信府里老大夫的诊断,就没有给自己把脉复诊一下,以至于搞出这么大的乌龙。

终究是她太信任朱府所有人,真心错付了。

“医生,既然我没有怀孕,为什么两个多月了才来癸水?”

“有可能是喝了某种药物压制了。”

药物?

傅安安敛眉,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昏沉中感觉到温存后,管事黄妈就每天晚上都端了碗浓黑的汤水给她喝。

还说是朱老夫人特意给她调养身体的。

傅安安眸色微冷,忽而又清冽地笑了。

“春雀,回朱府,算账!”




少帅府。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虽然闹出和离的事,但到底是少帅娶妻,海城收到喜帖的高官和商界巨鳄都来了。

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二十多桌。

朱母看到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礼物也堆成了山,觉得被傅安安踩在地上的面子,总算赢回了些。

但有些隐晦的眼光,还是让她尴尬。

勉强应酬完后,就离席了。

沈参谋长也大驾光临,帮督军府带来了贺礼。

唯一美中不足的,督军本人却没来。

“知道了。”

乔曼坐在新房,从黄妈嘴里得知了这事,摆了摆手,倒也没放在心上。

全海城人都知道,督军不喜应酬,几乎不参加各种喜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她不再是小门小户受人鄙夷的乔家女郎,而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吹捧,众星拱月,对她的高贵,充满羡慕和仰望。

乔曼勾唇,环顾富丽堂皇的新房,笑得张扬又得意。

黄妈又端了吃食进来。

乔曼挑了碗最昂贵的燕窝喝完,不客气指使着, “去看看少帅,喝完酒没有?”

“是,少夫人。”

黄妈被呼来喝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着乔曼明显不好惹的模样,急忙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啐了口。

刚进门就张狂,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

黄妈一路找朱乾川,找到了库房。

朱母正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嫁妆和礼物。

朱乾川酒喝到一半,也被叫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染上微醺的醉意。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衬得极其俊美。

朱母看到乔曼明面上的六十抬嫁妆,打开后,里面都是不值钱的脸盆板凳之类的东西,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大洋,统统没有。

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大洋。

朱母气得浑身哆嗦,顿足怒道,“我们朱家送过去的聘礼,将近一万块大洋,回来嫁妆,却只有区区两百,这结的是亲家吗?我看,结的是强盗窝,有去无回。”

朱乾川看着满箱破烂玩意,也觉得很奇怪。

乔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但有田庄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至于这般寒酸?!

这时他脑子有些晕,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

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沈逸风带领众多高官找他拼酒,酒喝得太急,酒意上头了。

脑海莫名闪过傅安安那张容色绝艳的脸,下意识问了句。

“三年前,傅家陪了多少嫁妆?”

朱母听了这话,又看了眼箱子里的糟心玩意,更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喉咙里的气堵在胸口,憋闷难受。

“当初傅家体谅我们朱家手头紧,聘礼只要了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但傅家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将近十万块大洋。”

朱母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两相对比,傅家可比乔家厚道多了,如果不是傅家人全死光了,只留下傅安安,我也不会......”

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这话对着身居高位的亲生儿子,她没脸说出口。

顿了顿,又恶毒骂道,“可傅安安那个贱人,也不是好的,花费在朱家的开销,说收回就收回,你在前线流血舍命赚来的两万多块大洋,还没焐热就被她抢走了,活该她满门死绝,活该!”

朱乾川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头更疼了。

“姆妈,我跟傅安安和离了,以后朱家跟傅家一笔勾销,现在乔曼进门了,她也会像傅安安那样孝顺你。”

朱乾川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前厅满朋高坐,都是以后的同僚和人脉,他不便离开太久。

朱母转头,看着朱乾川远去的背影,哼了声,不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吧。”

大喜日子,黄妈不敢触霉头,陪着笑,“少夫人是少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忐忑不安。

新夫人漂亮是漂亮,但眉眼刻薄,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像傅安安管家时那么舒心?

前厅宴席上。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有了几分酒意,渐渐地,话题放开了,百无禁忌。

“少帅,你新娶的少夫人,任职于谍报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野心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少帅,我瞧着新夫人眉眼平常,半点比不上傅小姐,你到底看中她哪点?”

“说起傅小姐,整个海城登报和离第一女郎啊,有勇有貌还有财,不愧是傅师长的女儿,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

又有人窃窃低语,“可不就是傅师长和傅长卿不在了,傅小姐无人撑腰,少帅府才往死里作践她。”

朱乾川听后,脸色阴沉。

人多嘈杂,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在大放厥词,但那些刺耳的话,却如影随形钻入他的耳朵里。

一定是傅安安不甘心他迎娶乔曼,花钱雇了人在他婚礼上故意惹他不痛快。

她终究舍不得他。

便故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朱乾川畅快得意地笑了。

他安排副官送了请帖给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她还爱着他。

亲眼看着他风风光光迎娶乔曼,她心碎欲裂,只能懦弱地躲起来不敢参加他的婚宴。

但是,如果她愿意登报向他致歉,表明跟他和离是她做错了,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为天,对他的话完全遵从,再不违抗。

重新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沈逸风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安排的人一句句刺激朱乾川,却见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竟得意地笑了,暗骂了句“不知所谓”。

目光移到正厅大门口,忽然眼前一亮,俊脸乐开了花。

“快快快,傅小姐来了。”




傅安安换了件月白色旗袍,穿过几弯走廊,走进朱母的房中。

进门不着痕迹扫了眼,朱乾川和乔曼都不在。

“安安来了,坐吧。”

朱母含笑看着傅安安,把人拉到床边,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不屑,隐隐约约。

“这三年朱府上上下下都靠你打点,辛苦你了。现在乾川回来了,你也可以卸下身上担子,好好休息,傅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更要保重自己。”

言外之意,傅家没落了,没人给傅安安撑腰。

乔曼还没进门,心就偏了。

“姆妈是不是也很满意把乔曼迎娶进门?” 傅安安淡淡问。

朱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后,勉强笑了笑,“督军亲口答应的事,朱家和乾川不好违抗。”

“那也是少帅用战功换取督军答允的。”

傅安安唇角勾起,一改往日温顺。

“姆妈,新妇要进门,我就不该继续管家了,明日我会把所有账本拿过来交接给您!”

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她是真心一片对待朱乾川和朱家,花费银子也是甘心情愿。

朱大帅殁的早,朱母又是个药罐子,丝毫不擅长经营打理商铺,朱家的田产商铺,卖的卖,当的当,穷的只剩下空壳。

从她嫁进门,就一直是拿她的嫁妆里里外外补贴。

现在,她又何必当冤大头。

两婆媳不欢而散,很快就传到朱乾川那里。

他将打算回傅府祭拜家人的傅安安拦在朱府门口。

“傅安安,我要娶乔曼,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辱骂伤害姆妈,让她郁郁吐血?”

傅安安看着男人那张熟悉又愤怒的脸,勾了勾唇,唇角讥讽,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恶毒的女人?看来,三年离别,你不仅眼瞎了,脑子也进水了。”

朱乾川嗤了声,“别狡辩了,傅安安,你和你父兄一个样,虚伪又恶心。”

辱骂她,还要带上她为国为民死去的家人。

傅安安心底阵阵泛寒。

“朱乾川,你为了捧乔曼,就一定要踩着我傅家所有人的脸面上位吗?”

“我傅家,上上下下包括旺财那条狗,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怒气上头,红晕染面颊,艳色绯绯。

阳光下,美的惊人。

朱乾川被惊艳的呼吸一窒,可想到她婚前也曾用过这幅漂亮的脸孔勾引别的男人,刚刚升起的那点子惊艳,变成了厌恶,“你父兄是汉奸,抹黑朱家脸面,就是得罪我。”

“你胡说!”

傅安安眸光一凛,抬手就扇了朱乾川一耳光。

“你为了娶乔曼,颠倒黑白抹黑我全家,无耻!”

“朱乾川,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休书,全了你朱家的脸面,要我痛痛快快走,就登报和离!”

朱乾川万万没想到,往日对他百依百顺的傅安安会动手打他,一时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傅安安早已走远。

春雀心疼地吹了吹傅安安的手,“小姐,疼吗?”

“不疼。”

傅安安摇摇头,情绪都压在古潭般的黑眸里。

朱乾川为什么一口咬定父亲兄长是汉奸?

不过,半个月前他们战死,督军那边确实没有颁发烈士勋章。

可在她小时候天天给她讲岳飞精忠报国的父亲,怎么可能叛国叛民把自己变成人人唾骂的汉奸?

一定是朱乾川为了如愿娶到乔曼,故意抹黑父亲和哥哥的。

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到了朱府门口,她却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小厮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没有少帅的吩咐,您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

傅安安气急攻心,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眼前发晕,猛地往后倒。

再度睁开眼,她躺在婚床上。

朱乾川站在床边,面色狰狞。

“傅安安,你连妇道都不守?我出去打仗流血牺牲的时候,你又背着我跟野男人搞在一起,你就这么贱?”

“说,孩子是谁的?”

傅安安懵了,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

“我有孩子了?!”

可惜,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傅安安忍着心酸,艰涩道,“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孩子要挟你。”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朱乾川的神经。

他提着她的衣领,猛地将她扯起来,眸色猩红。

“我的?你要不要脸?我这三年率领部队一路抗击日寇,从未踏入家门半步,怎么让你怀孕?”

傅安安痛得皱眉,怔怔看着他阴翳的脸,“两个月前,你不是回来了吗?”

那天,她心里记挂朱乾川和父亲兄长的安危,便带上春雀去了城外的兰亭寺给他们祈福。

祈完福回到朱府,她太累了,饭也没吃,喝了一碗厨房特意为她熬的燕窝,就躺床上沉沉睡去。

昏睡中,朱乾川风尘仆仆回来了,身上带着沿海独有的咸风,抱紧她温存了大半宿。

等她彻底醒过来,枕边人早就离开了。

留了块玉佩在她枕边。

朱乾川瞳孔骤缩,大掌掐向傅安安的脖子,羞恼至极,“一去三年,我根本没回来过。你做出这等丑事,要置我和少帅府于何处?”

傅安安被掐得差点背过气,猛地扯掉男人那双焊在她脖子上的手,声音又干又涩。

“为了乔曼,你抛弃我,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污蔑他是野种,朱乾川,你真让我恶心!我要与你和离!”

“好!真是好啊!”

“事情败露,你就想走?为了野男人,同我和离?”

朱乾川冷冷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眸色越发阴晦,“安安,知道我为什么找乔曼吗?因为她比你干净!”

说罢,他指着院外被两个士兵压住跪在青石板上的春雀,沉声道。

“你不老老实实说出野男人是谁,我就打死这个陪着你犯贱的贱婢。”

棍棒雨点般打在春雀身上。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却还在艰难维护小姐,“少帅,小姐那么喜欢你,她......她没有背叛你,只有你,背叛小姐,忘恩负义。”

朱乾川厉声断喝,“放肆!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个贱婢来插嘴。”

他摆了摆手。

士兵们收到命令,越发狠狠地棒击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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