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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总裁逼我给白月光下跪小说结局

如火如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星寒拿着手机的手蓦然攥紧,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那边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心脏捐献最好是在捐献方过世后十二小时内进行,很抱歉,现在时间太长了,肯定是来不及了。”傅星寒侧目,看到沈言就在床上看着他,她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期待。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他真的将跟沈宇适配的那个心脏毁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开口却是想将责任推卸给院方:“就算过世了,你们为什么不将捐献方的心脏做低温处理,保存下来?”院长有些纳闷,傅星寒这话的意思,现在心脏没了,他又想要了。那边也只能小心跟他解释:“傅先生,现在国内的医疗水平,低温处理的心脏也是难以长时间保存活性的,基本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无法再移植了。何况……您当初亲自给捐献方打了电话,说您那边,不需要了。”他都说...

主角:傅星寒沈言   更新:2024-11-11 14: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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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星寒沈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婚夜,总裁逼我给白月光下跪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如火如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星寒拿着手机的手蓦然攥紧,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那边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心脏捐献最好是在捐献方过世后十二小时内进行,很抱歉,现在时间太长了,肯定是来不及了。”傅星寒侧目,看到沈言就在床上看着他,她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期待。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他真的将跟沈宇适配的那个心脏毁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开口却是想将责任推卸给院方:“就算过世了,你们为什么不将捐献方的心脏做低温处理,保存下来?”院长有些纳闷,傅星寒这话的意思,现在心脏没了,他又想要了。那边也只能小心跟他解释:“傅先生,现在国内的医疗水平,低温处理的心脏也是难以长时间保存活性的,基本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无法再移植了。何况……您当初亲自给捐献方打了电话,说您那边,不需要了。”他都说...

《新婚夜,总裁逼我给白月光下跪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傅星寒拿着手机的手蓦然攥紧,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那边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心脏捐献最好是在捐献方过世后十二小时内进行,很抱歉,现在时间太长了,肯定是来不及了。”

傅星寒侧目,看到沈言就在床上看着他,她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期待。

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他真的将跟沈宇适配的那个心脏毁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开口却是想将责任推卸给院方:“就算过世了,你们为什么不将捐献方的心脏做低温处理,保存下来?”

院长有些纳闷,傅星寒这话的意思,现在心脏没了,他又想要了。

那边也只能小心跟他解释:“傅先生,现在国内的医疗水平,低温处理的心脏也是难以长时间保存活性的,基本过了二十四小时就无法再移植了。何况……您当初亲自给捐献方打了电话,说您那边,不需要了。”

他都说了不要了,院方总不好擅作主张,来处理捐献方的心脏。

傅星寒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会很棘手,他看向床上的沈言,担心被她听到了什么,心虚地很快挂断了电话。

床上的沈言看他挂了电话,立刻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等他的一句结果。

傅星寒难以想象,以沈言现在的情况,如果知道那心脏已经没有了,她会怎么样。

他走近过去,坐到床沿牵住了沈言的手:“你放心,已经联系好了,捐献方已经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但心脏移植不同于其他器官移植,要等捐献方过世才能进行的。快的话这几天,慢的话要再等等。”

沈言抗拒他,想要将自己的手抽走时,听到他说心脏已经联系好了,眸底立刻浮现了光亮。

那个心脏还在,沈宇就有救了,只要换了健康的心脏,他就是一个可以正常生活的人了。

傅星寒说这话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眸轻抚着她的手背:“沈宇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担心了,以后好好地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她这些天第一次这样情绪稳定,没再反抗他这样的亲近,点了点头。

傅星寒暗想着,等回头想想办法,另外给沈宇找到适配的心脏就好了。

至于那个已经过世的捐献方,他就先骗沈言,说那边还没有过世,先拖延下去。

等另外找到了适配的心脏,这事情也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沈言自然也不会知道他骗了她。

傅星寒看她浑身四处都包扎了纱布跟绷带,刚刚在浴室砸镜子时,还伤到了手,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的手不好动,很多地方也还不能碰水,我帮你擦洗一下,再换掉衣服就睡觉好不好?”

沈言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应声。

傅星寒抬手,指腹在她脸上摸了摸:“要听话一点,不养好了身体,到时候你弟弟做完心脏移植,想要见你的话,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

在她面前,说沈宇总是好使,沈言很快算是默许了他的要求。

傅星寒帮她擦洗了,换了衣服,再陪她睡觉。

她突然乖巧得不像话,让他更加因为骗了她而不安。

想到她在监狱里受的那些伤害,他将她揽到怀里,再开口道:“你虽然吃了苦头,但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嘉月被你伤害,你受的那些也当是还她的。

以后你听话一些,对嘉月不要再动什么坏心思,我也不会再多折腾你,那些地方也不会再送你去了。”

他说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劝她,还是安慰自己,好让自己心安一些。

说了半天,身边人一句回应都没有。

傅星寒低眸看过去,发现她并不是听了这些不高兴,而是早已经睡着了。

抑郁症的人情绪起伏过大,睡眠质量也很差,总是很容易疲累犯困。

他也没再多说,抱着她在怀里,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这样安静了下来,那边南苑里却是闹翻了天。

林嘉月一回去,得知傅星寒居然一声招呼都没跟她打,就直接带着沈言回景园了。

她气得将南苑里大大小小的杯碗茶盏都砸了个遍,还觉得不解气。

自从几天前沈言吐血,被从监狱送到医院后,傅星寒就一直在那个女人身边。

本来沈言一醒来,就是要被警察带回监狱的。

哪怕是心理疾病,按规定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应该回监狱,顶多让监狱那边派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可傅星寒自从看到了沈言浑身的伤,就不愿意让她再回监狱了,直接让医生给她开了心理疾病证明,说她当初伤了林嘉月,是因为心理问题,应该被免罪。

他还让林嘉月在警察面前,亲自表示了对沈言的谅解,让沈言被彻底无罪释放了。

林嘉月简直要被气疯,坐牢才坐了区区一个月,太便宜那个女人了!

照她的打算,沈言至少也该缺胳膊少腿,待上一年半载才能出来。

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就也去了景园。

傅星寒第二天公司里有早会,起来得很早。

知道沈言怕人怕光,他特意交代了佣人,除了送饭送水,谁都不许进卧室打扰她。

他还特意联系了国外的一个心理医生,下午就会过来,不管怎样,沈言的抑郁症得先治好。

交代好了这些事情,他出去时,连自己都觉得,如今他这个丈夫,还是不错的。

他的车刚一走,林嘉月就过来了。

沈言一早起来,被傅星寒照顾着刷洗再吃了早饭后,就回到卧室待到了衣柜里。

衣柜门拉上,只留下一条缝隙,她坐在衣柜角落里发呆。

衣柜门突然被“唰”一下推开来,沈言吓得缩了一下,站在外面的林嘉月嘲讽出声:

“哟,沈小姐怎么坐衣柜里呢。这里面还挂了星寒哥的衣服,你不知道他有洁癖吗,弄脏了怎么办?”

沈言含着敌意盯着她,浑身如同竖起了尖刺,一句话也不说。

林嘉月俯身下来,轻声笑道:“我说你怎么还坐得住啊,你弟弟都要死了。

你还不知道吗,那个之前答应给你弟弟捐献心脏的周先生,三天前过世了……”


沈言彻底失控,双目里都是通红。

这个男人,将她折磨到如今这般体无完肤毫无尊严,却还要将她弟弟往死路上逼。

她这些年唯一的错,就是明知道他心里有人,还是选择了不顾一切地爱他,掏心掏肺地照顾他讨好了他那么多年。

可到头来,她要死了,她的弟弟也要死了,她的奶奶尚且生死不明。

这个男人却仍是这样眼盲心瞎,无数次指控她莫须有的过错。

他心口的血在她眼底倒映出猩红,也倒映出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傅星寒不敢相信,沈言会对他动手。

这个女人曾经有多爱他,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也不会那样没有底线良知地、将他自小青梅竹马的林嘉月陷害出国。

她做那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贪图跟他在一起,而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放得下那么多年的感情,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傅星寒连疼痛都忘了,一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也不管处理伤口了,直接另一只手拽住沈言就往浴室里拖。

为了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她如今是连谋杀亲夫都敢干了,他今天非得让她认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妻子!

水流打开,傅星寒没有耐心试水温,直接将冷水放到了浴缸里。

水很快从浴缸里蔓延出来,傅星寒将蜷缩到地上的沈言,直接抱起来就丢了进去。

刺骨的冷水淹没全身,沈言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吃力咳嗽时,头直接被按进了水里。

身上的纱布被水浸泡着散开,伤口泡了冷水,疼痛入骨地肆虐。

傅星寒将她的头按下去,再揪着她头发将她的头扯上来。

沈言伤口破裂,血色在水面上飘散开来,他却跟看不到似的,拿着毛巾在她浑身上下拼命擦洗。

他下手没有轻重,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哪里都刺眼至极:“沈言,就是换皮换血,你也洗不干净了。”

痛意和寒冷让她瑟瑟发抖,唇色一片藕青。

衬衣被打湿黏在了身上,傅星寒将她身上碍眼至极的衣服撕开来丢到一旁,漠然打量她衣不蔽体的屈辱模样。

沈言疼得厉害,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力去抓着浴缸边缘,费力想要起身离开冰水里。

手指太用力,指甲折断开来,她痛到居然都感受不到痛了。

只觉得冷和头晕,眼前天旋地转,耳边是尖锐密集的耳鸣声不断。

身体颤颤巍巍刚站起来一点,傅星寒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再按坐了下去。

沈言面上一片黏腻,也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眼泪,或者是浴室里的水雾。

沈言看着他,怎么也看不清楚了,这个曾经被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如今他站在她眼前,剜她血肉。

她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后倚着浴缸,那股子寒意也不知道到底是来自哪里,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冷哪里疼。

她嘶哑出声:“傅星寒,你还是个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痛快点一刀杀了我。”

这种一刀刀割肉放血的生活,她真的受不了了,偏偏她有牵挂,连死都是罪恶。

傅星寒皱着眉头,凝视着她。

她气若游丝道:“等我真正死掉的那一天,你会不会也后悔你做过的这一切?”

傅星寒面色更难看了,不再动她,也不出声了。

沈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顾自轻声笑了:“我忘了,你没有心。傅星寒是没有心的,你这样的人,谈不上心,谈不上良知。”

那股腥甜味再次冲撞上喉头,沈言没有力气再忍住不吐了,艰涩的一阵咳嗽,呕出一口血来。

明明只是一口血,却像是生生呕出了一个内脏一般地疼。

她来不及将头靠到浴缸外面,那口血水直接吐到了浴缸里,在水面上迅速蔓延开来。

触目惊心的血色,混合着血腥味,让这个浴室陷入了一片狼藉。

傅星寒喉结微动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沈言激动吐血,医生开始说是心脏病导致的,后来结果出来,说只是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咳血,不算多严重,过段时间慢慢就恢复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松了口气。

要不是知道了那些,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他怕是都要以为她快要死了。

傅星寒很少生病,所以他对疾病这些没有太多认知,在他看来,沈言得的病只要不会死,那就不严重。

他不愿意去同情她,嘉月被她害成那样,她如今还这样恬不知耻地勾引男人,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心软的?

他回身出了浴室,拿了件浴巾回来,丢到了她旁边的置物架上。

水面上的血色让他看得下意识不舒服,他视线回避着不去看她,冷声交代了一句:“自己擦干净,换了衣服再出来。”

等他再出去,沈言迷糊快要昏睡过去。

外面门敲了两下,傅星寒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言,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赶紧出来。”

他话落又冷声道:“嘉月受了重伤,没了生育能力。既然你在醉今朝不愿意安分,就别以为我弄走了你弟弟适配的一个心脏,这事情就算是过了。”

他话音未落,浴室门打开。

沈言面色煞白,已经穿好了衣服,撑着墙面有些踉跄地走出来。

她看着他,那声音轻得都不像是她发出来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傅星寒想起她刚刚在车上,算是承认了她跟墨泽江亲近了,他就怎么都散不掉那股子怒气。

他直接将她拽住,甩到了床上,抬手解领带。

沈言看他逼近过来,满脸抗拒地费力往后退:“你不如一刀杀了我,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傅星寒压下来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怎么跟那个医生你能亲近,跟他墨泽江头一次见面你也能亲近,就唯独面对我,你就这样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沈言,你最好认清楚,我就算看不上你了,我们也还没有离婚!”

他手上解了她的浴巾,不管不顾地折腾她。

沈言疼得直抽气,在疼到快要昏过去时,她将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里,逼自己清醒一点。

随即她拼尽全力,在傅星寒无休无止折腾她时,狠狠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刚刚的一刀,加上现在的一巴掌,傅清寒彻底没了耐心。

他将她手腕扼住压到了枕头上,怒声道:“沈言,你简直找死!嘉月受了那么多折磨,我让你留在醉今朝那是便宜了你,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好,你就替你弟弟去坐牢吧!”

他抽身离开,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床边冷声道:“如你所愿,我不折腾你弟弟了。要么你跪下来求我,要么就现在,你替你弟弟去监狱里好好待着。”

沈言看着他,只觉得他可笑至极:“我求你?傅星寒,天亮了醒醒吧。”

她清楚得很,她求不求他,傅星寒都不会改变主意。

傅星寒拿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好,沈言,这是你自找的。我倒要看看,进了监狱,你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穿着制服的警察来得很快,有男人向沈言出示了证件:“沈小姐,我们接到报案,您涉嫌一桩杀人未遂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嘉月没料到,不过踩了沈言一脚,她居然就吐血昏倒了。

她才想起来,沈言前天才被逼流产,而且身上有大面积的严重烫伤,这样的大雨淋在身上,换了谁都难熬过去。

林嘉月慌乱地想离开时,傅星寒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她抓紧了手上的伞柄,极短暂地迟疑,就直接丢掉了伞,冒雨跪到了沈言的身边着急地哭喊。

“沈小姐,沈小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过来看你的……”

傅星寒撑着伞走近,遮住了林嘉月头上的雨。

他看向昏迷在地上的沈言,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林嘉月不安地解释着:“我看雨这么大,沈小姐身上又还有伤,实在不放心。所以我就拿伞出来想帮她挡下雨,可我的伞刚挡到她头上,她就,就……”

她说着就手忙脚乱地起身:“星寒哥,都是我不好,我明知道沈小姐不喜欢我,我不应该过来惹她生气的。你快抱沈小姐进去,快让白医生来给她看看吧。”

话音未落,林嘉月脚下一软,就栽倒到了地上。

她捂着小腹,一副痛苦的表情。

傅星寒将林嘉月扶起来,冷声吩咐急步过来的赵婶:“扶林小姐进去休息,叫白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她刚流产不能淋雨。”

赵婶扶着林嘉月进去,还关切地问了一句:“那沈小姐……”

“嘉月一给她打伞她就晕倒,我看她要么是心虚的,要么就是料定了嘉月心软,会给她求情。”傅星寒漠然地打断了赵婶的话,让她直接扶林嘉月进去。

等她们一走,他就伸手将昏迷在地上的沈言拽了起来。

“装什么?我说过,嘉月跟胎儿要是有好歹,我就亲手杀了你,现在胎儿没了,嘉月经历的是丧子之痛。而你不过是大雨里跪一下,已经是便宜你了,这就承受不住了?”

他拽住的刚好是她被烫伤的左手臂,刚刚淋了雨,伤口大概开始溃烂了,现在他这么一拽,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沈言生生从昏迷中痛醒,浑身猛然一颤,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将手臂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傅星寒嫌恶地松开了手,一脸了然道:“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不是昏倒了,不是醒不过来了吗,沈言,你的演技还真是拙劣!”

心口剧烈抽痛,被烫伤的脖子和手臂传来如同腐烂的痛,还有因为刚流产,而带来的小腹阵痛。

手背虎口处被林嘉月踩伤,现在也在流血,雨水冲刷着血迹迅速流走。

她感觉无数种痛楚入心入肺,如同有虫蚁钻进了骨髓血肉里。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样近。

而眼前这个男人一次次将她拽起来,逼她跪着,让她想死都是奢望。

沈言嘴角有血溢出来,在大雨里看向他冷漠如斯的一张面孔,突然就笑了:“我后悔了。”

傅星寒皱了皱眉头,伞终于舍得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

他俯身下来问她:“怎么,良心不安了,也知道错了?”

她话说得很吃力,却努力说清楚:“我后悔了,如果能再选一次,十年前我就是在孤儿院饿死,冻死,也绝不会跟老夫人进傅家。

三年前,我该如林嘉月所说,就是嫁给一个街边乞丐,也绝不会照顾你那样一个、嫁给你那样一个,废人。”

傅星寒蹲身下来,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果然承认了。如果不是为了钱,你三年前根本就不会愿意嫁给我,更不会愿意跟我结婚。什么废人,我看当年嘉月根本就没说过那些话,不过是你的心里话吧?”

沈言由着他掐着脖子,浑身四肢百骸都在痛,这一刻却及不上心口的痛意和不甘。

不是不甘心得不到他的爱和信任,而是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真心,全部喂了狗。

雨越下越大,她眼眶通红:“三年了,你先是车祸瘫痪了一年,在病床上当了一年的植物人。那一年,整整一年,我没有一天离开过医院。

我学着方法给你按摩,给你擦洗,甚至包括清理你身上的污秽。傅星寒,连你的亲生父亲都曾经嫌弃、曾经不耐烦的事情,我日复一日做了一年。”

她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来,眼前人也看不出来。

“你瘫痪一年醒来,就为了气林嘉月而跟我结婚。之后你在轮椅上坐了一年,保姆换了十二个,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能让你满意。

所以还是我,还是我刚找了称心如意的工作,就无奈辞职在家照顾你。你行动不便就脾气不好,最喜欢摔东西。

好几次失了手,砸到了我头上来,我一个人大半夜去医院缝针,吭都没吭过一声。”

傅星寒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言看着他,这个被她爱了十年的男人,这一刻突然再也让她爱不起来了。

“傅星寒,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这些年我没说过痛,没说过累,并不代表我就真的刀剑不入百毒不侵。”

他眸底有异色划过,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不自在:“你做过的那些,也不会是你一次次伤害嘉月的理由,一码归一码,你伤害嘉月就是错了。”

沈言低笑:“所以你根本就不会记得,我为你做过些什么,你只会记得并深信林嘉月说过的每一句话,深信我伤害了她,再理所当然否定掉我做过的一切……”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没再说下去:“算了,就这样吧,你信的或者不信的,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只求有朝一日你要是后悔了,千万不要来我的坟头,我真的嫌恶心,嫌晦气。”

傅星寒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坟头,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又想来装可怜?”

里面赵婶急匆匆出来:“先生,林小姐突然晕倒了。”

傅星寒起身,丢下一句“好好跪着”,就回身离开。

离开前,他注意到了沈言虎口上的伤口,那像是被踩伤的。

进去时,他问了赵婶一句:“沈言手背上是怎么伤着的?”

赵婶迟疑,傅星寒就沉声道:“赵婶,你最好说实话。”

赵婶沉默片刻,到底是有些惶恐地开了口:“先生,我刚刚看到是林小姐……”


傅星寒的声音传来,纪正阳本还跟林嘉月亲得难解难分,闻言立刻要将她推开来。

林嘉月用傅星寒看不到的那只手,拽了纪正阳一下,让他不要推她。

纪正阳还不算傻,立刻会意,变本加厉地用力压着林嘉月的肩膀,还要继续亲。

林嘉月面上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眼底的眼泪看着就要滴下来,要哭不哭的样子,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傅星寒本还以为他们是有什么,看林嘉月明显抗拒,却因为力量的悬殊,不是纪正阳的对手。

他面色立刻沉了下去,含着怒意迅速逼近过去,拽住纪正阳的衣领,将他甩到了一边。

林嘉月颤抖着退到了墙角,一脸惊恐地看着纪正阳。

她似乎是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纪先生你太无耻了,我看在你是星寒继母的弟弟的份上,也随星寒叫你一声小舅舅。可你竟然,竟然……”

她不说了,走到了傅星寒身后,低泣出声。

纪正阳正好是刚从醉今朝过来的,喝了点酒,身上的酒味还没散。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索性开始装疯卖傻,抬手推搡了傅星寒一下:“哪……哪来的回哪去,爷看中了的,也轮得到你来抢?”

傅星寒彻底黑了脸,一拳对着纪正阳鼻子砸了过去。

纪正阳疼得咬牙,鼻血跟嘴巴里的血一起出来,抬手一抹,糊了一脸。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这个男人下手是真狠。

他爬起来,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摇摇晃晃地伸手指着林嘉月:“算,算你运气好,别让爷下次再看到你。”

他话落,回身撑着墙面,慢腾腾地离开了。

傅星寒顾不上多管他,走近林嘉月问道:“没事吧?”

林嘉月咬着嘴唇摇头:“星寒哥,我没事,我来医院看表嫂,刚好碰见纪先生,就依礼打了声招呼。可我没想到,他喝了那么多,居然还……”

她说着就要哭了,傅星寒出声安抚她:“过去了,别多想了。纪正阳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见着他绕道走,也不用顾及打什么招呼。当我小舅子,他还不够格。”

林嘉月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傅星寒看她情绪不好,本来还打算过来问下医生,关于沈言的情况的,现在这样也只能先作罢。

他带着林嘉月往电梯口走:“我先带你回去吧,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林嘉月点头:“忙完了,我来看表嫂,在那边待了小半天了。”

傅星寒应了声“好”,走向电梯时,扫了眼旁边长长的走廊,就在不远处,走动的医生护士不少。

他不知怎么就想,如果刚刚林嘉月喊一声,应该不会没人听到的。

他觉得他不该有这种想法的,可有些疑心一旦生出来了,却有些不受控制。

等进了电梯,他甚至又想起,纪正阳的酒量一直很好,他不是容易喝醉的人。

就算真喝醉了,照理他不会是在医院里来喝酒,应该是在别的地方喝的。

可刚刚傅星寒看到他身上有车钥匙,他喝多了,然后自己开车来了这里?

傅星寒想得有些失神,自己都没意识到,站在电梯里时,他看向林嘉月的目光,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些探究的意味。

林嘉月被他看得心里更加没了底,强撑着面色问了一句:“星寒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傅星寒回过神来,立刻侧开了视线,恢复了寻常模样:“没事,刚刚在想公司的一点事情。”

林嘉月娇嗔了一句:“你白天都待公司,怎么晚上了还想着公事呢。”

傅星寒却显然没有要跟她打情骂俏的兴致,就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撒娇意味,只应了声:“不要紧的事,随便想了想。”

林嘉月到底是心虚,也没再多问。

一直到上车,傅星寒都没有挽她的手或者揽着她。

林嘉月怎么看,都感觉他面上虽然显得不在意,但其实就是在嫌弃她。

不过是因为,他刚刚看到的,纪正阳强行亲了她。

林嘉月心里不痛快,坐在车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她总会下意识去跟沈言比,此刻就突然想起那次,纪正阳都将沈言压到床上了,他傅星寒也没见这样嫌弃,照样二话不说拽了沈言的手臂离开了。

林嘉月发现,她最近越来越喜欢暗暗拿自己跟沈言比较了,在跟傅星寒的关系里,她的安全感也越来越低了。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感觉傅星寒虽说对她不错,却总有哪里,似乎不如他对沈言那样。

车在别墅前院停下,傅星寒偶尔在下车前,有在车上抽烟的习惯。

他拿了烟盒出来,让林嘉月先进去,等她下车进去了,他点燃了一根烟。

他也不大记得,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好像是跟沈言结婚那两年,她对烟味比较敏感,有时候他就会在进去前,先在车上抽完烟。

他的烟瘾不算太重,但也从没有刻意去戒掉过。

一根烟快抽完时,也可能是这样的夜晚太冷清了,人总容易多想,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跟沈言结婚的那两年。

手搭在车窗外面,直到烟燃到了指尖,他才回过神来,蹙了眉头。

到底有什么好想的?

他将烟捻灭,下车进去时,淡声吩咐了明叔一句:“让人将车开去洗了。”

明叔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先生怎么突然要将车拿去洗了?

但也到底不好多问,只能照办。

林嘉月今晚少见地没多缠着他,看傅星寒说累了直接回卧室了,她也就回了卧室睡下了。

傅星寒洗完澡出来,却并没有睡意。

拉开卧室门出去,他本想去书房待一会,看向沈言卧室的方向,他猜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

他突然觉得不爽,她既然心思在别的男人那里了,他又为什么要如她所愿,跟她分房睡?

他直接过去,这反正是他的家,何况他跟她结婚了,他想去就去,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沈言傍晚因为傅星寒那句,要她帮林嘉月生个孩子,气得心口有点疼。

心脏病犯了一次,她吃了加量的药才压下去,还是呕了点血,所以现在已经睡下了。

睡得半梦半醒时,她感觉好像听到了开灯的声音,很快身边的床面似乎沉了一下。

她还没大清醒,直接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到了身上来,心里一“咯噔”,她猛然就惊醒了。

睁开眼睛,傅星寒的眼睛就在她眼前,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差点吓掉了她半条命。

沈言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他倒是气定神闲先开了口:“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傅星寒面色难看了起来,沈言这几天的情况,情绪明显是很不稳定的。

要说她的抑郁症是假的,他的第一反应还是不大相信。

林嘉月出声道:“会不会是你们医院弄错了?之前明明检查了,说沈小姐就是有抑郁症啊,如果不是心理疾病,她也不会失手推了我。”

她说着,还故意在傅星寒面前,频频眼神暗示医生不要乱说。

心理科室主任徐医生继续道:“傅先生,林小姐,这个确实是我们医院的失职,既然现在知道了真实情况,自然不能再逃避责任,有义务告知二位真实情况。”

傅星寒不耐道:“长话短说。江愉辰一个外科医生,沈言就算被误诊了抑郁症,也不可能是他检查出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徐医生面色内疚:“是我们疏忽了,江愉辰医生的姐姐江薇,是心理科的医生,沈小姐的心理诊断,就是江薇医生做的。

如果不是偶然听到了江薇医生打电话,我们也不会知道,她弟弟让她做了假的诊断单。”

傅星寒本来是不信沈言没有心理疾病的,真正没病的人,怎么可能装得那么像?

沈言对外界的畏惧和排斥,也表现得那么重。

可听到江愉辰的名字,他情绪变得有些难以冷静下来。

徐医生继续道:“说实话,刚听到的时候,我也不相信的,两位江医生的口碑,在医院一直不错。

所以昨天上午,我特意给沈小姐再安排了一次心理催眠诊断,我亲自检查的,现在结果刚出来,沈小姐就算心理受了点打击,也绝没有到出现抑郁症等心理疾病的程度。”

傅星寒绷紧了脸,一时没出声。

徐医生含着歉意道:“实在抱歉,是我们医院的过错,让傅先生虚惊一场。

我们已经对两位江医生做出停职处理,如果您这边还有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我们医院尽量做出补偿。”

林嘉月也小声开了口:“星寒哥,我本来不想说的,沈小姐毕竟刚出狱,经不住什么事情。但既然徐医生都说出来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了。”

傅星寒沉声道:“你说。”

林嘉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其实我今天上午过去,看你不在,就先去楼上看了沈小姐。刚到卧室门口,碰巧听到了她打电话,好像是……打给那个江医生。”

她吞吞吐吐地,隔了半晌才又小声继续道:“沈小姐说心理诊断单的事情,很谢谢江医生,现在她彻底出狱了,她弟弟的心脏也有着落了。虽说在监狱有意让那个梅姐伤了她,还是……还是挺值得的。”

傅星寒掌心蓦然抓紧在了床头柜上,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还是觉得有点蹊跷的,沈言在监狱受了那么重的伤,要说是她自己故意招惹的那个梅姐,那她对自己也太狠了。

至于伪造心理诊断单,傅星寒想起沈言昨晚失控砸镜子时,那样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还是先没下定论,拿出手机给沈言打电话。

那边一直无法接通,沈言在卧室的话,照理手机是不会没有信号的。

他换了号码,给家里的佣人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傅星寒冷声道:“将沈言现在送到医院来,直接送到我这里。”

那边佣人应声:“先生,可沈小姐正在卧室做心理催眠治疗,心理医生说,一个小时内,不能有人进去打扰。”

傅星寒蹙眉道:“吴医生都还在回国的飞机上,要下午才能落地江城,哪来的什么心理医生?”

那边佣人诧异:“可是先生,心理医生确实过来了,是一位个子高大的年轻先生,他说自己是您叫来的心理医生,现在已经过来快半个小时了。”

傅星寒立刻起身,沉声道:“多高,什么身形?”

佣人声音有些不安了起来:“个子跟您差不多,先生,不胖不瘦。”

傅星寒眼神示意明叔留下来照顾林嘉月,自己直接快步出了病房往电梯走。

“不是吴医生,你去卧室看看。”

那边有些嘈杂混乱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很快,佣人惶恐的声音传过来:

“先生,卧室里没人,沈小姐跟那个男人都不见了。卧室外面的露台往下面拉了绳子,人应该是从露台下去了。”

傅星寒面色铁青:“直接报警,赶紧找!”

出了电梯到地下车库,他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沈言,你还真是好样的!这么会演戏,我看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医院这边刚说出实情,说她没有心理疾病,这个时候她就跟江愉辰跑了,她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她刚从监狱出来那一天,江愉辰就说沈宇见了她这样会难过,将沈宇转去了别的医院。

亏他傅星寒那时候还答应了,现在看来,沈言跟江愉辰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先让沈宇脱离了他的控制,再自己逃走。

至于她那个奶奶,都快八十了,估计她这么狠心的女人,是打算直接不管了吧?

傅星寒越想越气,一路上自己闯了红灯都不知道,回去查了后院的监控,还真是江愉辰将沈言带走了,清清楚楚。

傅星寒怒声道:“让警察查离开景园后的路面监控,人必须给我找回来!现在就立马准备起诉,江愉辰非法绑架他人!”

*

车上,江愉辰帮沈言系了安全带,让她坐在副驾驶上,直接将车往城外开。

沈言情绪还没有缓过来,现在还有些神志不清。

刚刚江愉辰从露台下去,将她带走时,她又咳了血。

一路上离开,沈言说话断断续续,江愉辰也算是勉强知道了事情经过。

他想起那条短信,问了一句:“林嘉月摔下楼,就是你给我发信息之前不久,是吗?”

沈言神色恍惚地看向他,抑郁症会偶尔有情绪激动不清醒的时候,但她现在慢慢缓过来了。

她摇头:“我没有给你发信息。”

江愉辰愣了一下:“怎么会,那我收到的……算了这个不重要了,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无论是心理疾病,还是心脏病,都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是必须住院随时观察的,待在家里会很危险。”

沈言意识慢慢回来,突然急声道:“江医生,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弟弟跟奶奶怎么办?你带走我,我还会拖累你。”

她话音刚落,“砰”地一声,车被追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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