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唇哆嗦，像条死狗。
赵万峰靠在沙发上，盯着我，眼底的笑意玩味又冷漠。
妹妹站在一旁，眼泪还挂在脸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摆，指节泛白。
“砚秋！”
父亲忽然爆发，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眼里充血，几乎歇斯底里：“我是你爸！
我是你亲爸！
你不能这样对我！”
“是赵万峰！
是他害死了你妈！
你怎么能把账算在我头上？！”
“我是你爸啊！”
“砚秋！
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
我笑了一下，眼神平静地盯着他：“你五年前骗钱跑路的时候，想过我们吗？”
我站起身，缓缓看向赵万峰。
“赵老板。”
我轻声开口，笑意浅淡：“你想不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赵万峰眯起眼，像是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他吐出一口烟，嗤笑了一声：“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
我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轻轻转了转，笑意不减。
“他骗了你三百五十万。”
“你想不想，让他付出点代价？”
“砚秋！”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惊恐。
他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砚秋！
我是你爸爸！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从小最听爸爸的话！
爸爸最疼你了！”
“你忘了吗？
小时候你发烧，爸爸整夜抱着你不睡！
你小时候怕黑，爸爸给你点了整夜的蜡烛！”
“爸爸是爱你的！
爸爸做错了，但爸爸真的没办法！”
“砚秋，求你……救救爸爸……”我低头，看着他。
他的脸上全是眼泪，嘴里不停地念着求饶的话，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裙摆，像是一只淤泥里挣扎的虫子。
我直起身，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刀微微扬起。
“别怕。”
我轻声道，语气温柔。
“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父亲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疯狂地磕头：“砚秋，砚秋，爸爸求你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改！
我真的改！”
“爸爸是真的爱你们！
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错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啊！”
“砚竹！”
他忽然转头，拼命地朝妹妹伸手，嘶声裂肺地喊：“砚竹！
你救爸爸！
你最听话了，你不会不管爸爸的，对吧？”
妹妹站在原地，眼睛红得像血。
她死死地攥着拳头，嘴唇抖得厉害，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她张了张嘴，嗓音颤抖：“爸……”父亲疯狂点头，眼里满是希望：“砚竹！
我是你爸！
我是你亲爸！”
妹妹忽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后退了一步。
眼泪掉下来，声音沙哑：“……我没有爸爸。”
父亲的表情僵在脸上，嘴巴微微张开，眼神涣散，仿佛听到了最绝望的话。
他猛地一哆嗦，彻底跪在地上，眼里满是绝望。
我转头，看向赵万峰，语气淡淡：“带走吧。”
赵万峰笑了，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两个人拖着父亲的手臂，把他像死狗一样拽了出去。
他拼命挣扎，疯狂嘶吼：“砚秋！
砚竹！
我是你们的爸爸！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们会后悔的！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我是你们的爸爸啊——！！”
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我缓缓地坐下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