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崖州海边长大,清贫自由,珍珠闪光,风铃叮当。
海患和倭寇毁了一切,养父母为护我死于乱刀,我与义兄凌潮走散,沦为乞丐。
是昭阳救了我。
她善良如月,发现我与她长得一样,不但不妒,还一心让我做回公主。
她养面首,纵情声色,却从不害人。
皇帝宠她,连那些荒唐都纵着。
她爱上状元郎温别绪,散了面首,嫁给他,生下温临涯。
难产时,听说凌潮有难,她用最后一口气派人救他。
临终,她握着我的手,气息微弱:“阿姐,替我照顾我的孩子。”
她的恩情如山,我只能顶着她的身份,守着她的孩子。
可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凌潮扶我起身,低声道:“阿珠,你该做回自己了。
堂堂正正的公主,才是你的命。”
沉默许久,我点头。
是时候做回我自己了。
凌潮送我回去,天色刚亮。
我满身血污,膝盖肿得挪不动步,额角的血迹干成暗红。
温别绪迎上来,清俊的脸上带着倦意,状元郎的儒雅在外人眼里温润如玉,可他瞥见我,眼神一沉。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责备:“临涯那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从前的荒唐?
你该反省。”
我低头,心底泛起凉意,没吭声。
他叹了口气,走近我,指尖轻触我额角的伤,低声道:“疼不疼?
我给你敷药。”
他拿来药膏,细细涂在我额角手腕和膝盖上,指尖温热,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可他忽然皱眉,嗅了嗅,冷笑:“这青楼迷香哪儿来的?
你身上怎会有这味儿?”
我想说我不知情,可能是香炉散出的,可他眼神一厉,猛抓住我手腕:“又勾人了,是不是?”
他气息急促,俯身压下来,不顾我冻了一夜,身子虚弱不堪。
我推他,低声道:“别……我疼……”他却轻哄:“阿昭,别怕,咱们再要个孩子。
那绝育药,我会找人解了。”
我咬牙,疼得喘不过气。
九年来,他第五年才对我有些温情,可最近,他总翻旧账,像换了个人。
他动作更急,我推他时,枕头底下一枚旧铜牌滑出——“镇海”二字模糊,军中信物,边缘磨平。
他捡起铜牌,脸色骤冷:“这是什么?”
我心一紧,想抢回,可他攥得死紧,怒吼:“你心里果然有别人!”
他起身,眼里燃火:“我忍了你九年,不计较那些面首,可你呢?
听说你从前最爱笑,最会玩,床上花样百出,怎么对我就没半点心思?
我不配吗?”
我摇头,挣扎着想下床:“不是……我没……”他按住我,越发凶猛,疼得我眼前发黑。
从前,他会在我种珍珠时,温柔地说:“阿昭,喜欢就多养些,我给你挖池子。”
如今,他用蛮力碾碎我的尊严。
他停下,喘着气,眼里满是爱怜,轻抚我脸:“阿昭,我舍不得你疼。”
可他瞥见床边我珍藏的木盒,脸色一变,抓起就往外扔。
“砰”一声,盒子摔在院里,珍珠滚进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