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艰难。
最凶险的一次是北部人趁雪夜突袭,我方没有防备,更没有雪天作战的经验,很快便节节败退。
我命人加急给带兵先行的魏霖送信,又让心腹送李容峻先出包围圈,打算自己留下断后。
李容峻却不走。
他死死抱住我,铁甲是冬夜的冰冷,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炽热:“映儿,我决不可能抛弃你,一人独活。”
我回抱住李容峻,浑身血液沸腾,竟生出“死了也值了”的荒唐想法。
多亏魏霖及时赶到支援,我们合力斩下敌方将领首级,敌方大挫士气,溃不成军。
眼看胜局已定,我们都放松了警惕。魏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我也和李容峻携手相拥,庆幸劫后余生。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支乱箭,竟直直冲向李容峻。
我想提剑抵挡已来不及,只能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将他推开,那箭却正正没入我的右腿,差点射入经脉。
事后,李容峻自责地哭了,他主动揽下照顾我的活儿,寸步不离。
军医说伤筋动骨需休养一百天,应该班师回朝的李容峻又陪我在北部修养了许久。
那如意云纹玉佩是我在首饰店随便买的,并不贵重。
重要的是我那时养病闲来无聊,亲手编了一条穗子挂上去,想送给李容峻。
只是我常年习武,满是老茧的双手不适合干这种精细活,再怎么努力那穗子也始终歪歪扭扭,着实算不得好看。
那时的李容峻却不嫌弃,他提起玉佩,笑着打趣:“终于也有我们映儿不擅长的事了。”
我又羞又恼,伸手欲抢,“不送你了,你还给我。”
他顺势拉着我的手,又系了一条红线上去,“我很喜欢,这便算映儿送我的定情之物吧。”
6
李容峻想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是那穗子很丑的玉佩?时间久远,朕不记得放哪了。”
北部习俗,有情人会互送系有红线之物,意为想与对方结为夫妻。
我本想将这最后一丝念想亲自斩断,不过现在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李容峻,放我出宫。”
我闭了闭眼,吞掉泪,语气坚定。
宫内侍卫不足为惧,可我孤立无援,若李容峻调来御林军全力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