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轻柔地对齐婉兮说:“无妨,回屋吧。”楚献其回府了,元妙没再管厨房里的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正房赶。又过了半个时辰,楚献其才悠悠回到正房。元妙忙走上前,声音低而轻:“奴婢帮世子爷更衣。”手伸到半路,却被身前的男人攥住。楚献其冷笑:“冲别人笑?”元妙忍痛,轻声解释:“爷误会了,今日腊八,刚刚奴婢只是在分粥。”楚献其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声音冷戾:“穿得花红柳绿,这么招摇,记住,你是本世子的东西,别有其他心思。”不知为何,“东西”这词让元妙不太舒坦。这么些年,楚献其年岁长了,心思也越发沉。他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元妙却越发喜怒无常。元妙早学乖了,他生气了,她也不找寻理由。只顺着他的话说:“奴婢这就去换身素净些的衣裳。”看着表情柔顺的脸,楚献其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缓缓散去。他捏住元妙脸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第二日,腊月初九。整个侯府开始大扫除。元妙虽是楚献其的通房,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自然也要参与进去打扫。可当她打扫到博物架时,却被人撞了一下。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个粉碎。一个瓷瓶砸得满室寂静,撞元妙的婢女惊叫出声。“这、这可是王妃的嫁妆!定窑的白瓷花瓶!”这婢女元妙认识,是之前想爬上楚献其的床,结果被自己教训了的婢女。楚献其在这时进来了,看着这一屋的喧闹杂乱,立即皱起眉。“怎么了?”屋里顿时跪了一地,那婢女恶人先告状:“回世子爷,元妙她把王妃的嫁妆碰碎了!”元妙忙说:“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她解释到一半,楚献其冰冷的声音响起。“本世子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元妙喉间便是一哽,抬起头,便对上了楚献其毫无波澜的黑眸。楚献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毁坏王妃嫁妆,元妙,罚俸一月,去领十大板。”元妙忽觉心口一凉,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她伏下身子,额面点地。“是,奴婢领罚。”元妙被拖了下去。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然夜幕低垂。楚献其的书房烛光正明,门却没关紧,漏出几道风声。元妙下意识走近了,想把门关上。凑近了,却听见齐婉兮暧昧的声调响起。“献其,太重了……”元妙脚步一顿,想要无声离开。下一秒,却听见楚献其柔声哄道:“抱歉,平日里和元妙没轻没重惯了,夫人别怪罪。”